一、昆侖山腳(1 / 2)

陽光透過雲霞暖暖的照耀著世間,天空格外清明,像剛剛被瑤池的水洗過,透出無限空明,白雲悠悠地飄蕩著,來回往複,又繞上了昆侖山巔,使得昆侖山更加飄渺,清冽的雪水從山間一瀉而下,如晶石般明亮,似銀河般燦爛。飄渺恍惚,半似人間,半似仙境。遠望,霧靄泛起,乳白的紗把昆侖山隔起來,隻餘一片青墨色,那嵯峨黛綠的山與湛藍遼闊的天空飄渺的幾縷雲恰好構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畫。

聖潔的雪領走了冬日,陽春在暖陽裏走來。昆侖山腳,桃花怒放,就像落了百裏的胭脂雲。但,其中卻有一株特殊的桃樹——不是粉的妖嬈,而是白的淡雅。在這一片嫣紅中格外亮眼,卻也孤單的立於靜水邊。清澈見底的靜水映照著清麗的身影,幾片桃花悠然落入水中,隨潺潺流水去往不知名的地方。在靜水岸邊的蒼翠中,她是一道獨特風景。

那嬌小的花兒好似一個含羞的女子,美麗而又單純。輕輕觸碰,桃花花瓣便片片落下。和風輕輕,滿樹花兒微蕩,一股馨香直透心扉。

它太小,太嬌嫩,太動人,使人不忍心用手掌觸碰它,親近它,從而越發使人憐愛。花朵綴滿枝頭,一簇簇,一串串,密密匝匝,宛若一場白雪降過,其間偶爾有稀疏的,卻平添了幾息靈動氣韻。枝幹有虯曲多姿,也有纖長細柔。

許是太過美妙,一直冰藍色的蝴蝶劃過一道美麗的殘影,卻未停在花朵上,反而停在了樹梢上。恍眼,一陣藍色絢麗光芒閃過,便是一名身著藍色衣衫的男子背靠桃樹,坐於樹梢。一襲藍色衣衫更襯得身姿飄逸,長若流水般柔順的黑色長發服帖的順在身後,卻在這一片白色中格外突兀。微微仰著頭,白皙如玉的臉龐暴露無疑,倨傲的長眉下一雙桃花眼動蕩心魂。高挺的鼻梁下,如粉色每股花瓣一般的唇微微上揚——幾許溫柔,卻有無限魅惑。修長的手指輕撚了一片花瓣在指尖把玩。

“臭蝴蝶,你好重啊,你想壓壞我的枝椏呀!”一道怒氣衝衝的聲音,如他所料地在腦海中響起。他笑了,痞痞地笑了,用這棵白桃花樹的說法就是,絕對這廝的摸樣長錯了,這麼一張正經的臉,怎麼就長在這麼一個超級不正經的臭蝴蝶臉上了呢!這使她無數次抱怨上天無眼啊!

“小白,你看你這枝頭我都坐了千年,幾時給你壓壞了?”他說得倒是少有的認真。但是,前提是忽略他眉眼處掩不盡的笑意。

她仔細想想,好像是這樣的誒。但是,也讓她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她被他壓了千年!這絕對是她今生最大的悔恨!最大的不甘。為什麼她就被他壓著。

於是,她勵誌,她要刻苦修行,努力幻化。她要超過他,也壓他一回。這是她這些年的奮鬥目標和努力源泉。無奈,幻想是魅惑的,現實是千瘡百孔的,心裏想想還行,因為,沒成功。

看他,都能幻化成人了,而她依舊是一棵桃花樹,默默靜立於靜水邊,飛灑飄揚花瓣,心裏的不甘隻有她知道啊……

思及痛處,“哎。”低低歎了一口氣,妄圖抒發心中那股不甘,鬱悶。都快兩千年了,她都還不能幻化成人。為什麼呀,為什麼……

“誒,歎什麼氣呀,蝴蝶我知道,你這是羨慕,我懂得。”還頗為自戀的拋了一個媚眼。如果白桃花樹已經幻化成人,他一定會看見她無語和憤恨的目光。這廝就是自戀,而且最愛拿已經幻化來刺激她不能幻化。

不跟你計較。她心中默念,每次跟他商討這個問題,最後的結果一定是她鬱悶。懶得再跟他言語,斂了心神,便不再吱聲。

他縱身一躍,從樹梢瀟灑落地,蕩落了一地花瓣。

“臭蝴蝶!”腦中又如期傳來一道咆哮,嘖嘖,他不免誇張地掏掏耳朵,搖搖頭,這丫頭,練了獅吼功了啊?沒變成人都這樣,要是變成人,那還得了麼?不禁望向茫茫未來,要是她幻化,不知道他撐得住嗎……想想都頭疼了。

無奈攤攤手,無所謂,“下次我注意點就好了。”

聽著這話,明顯就是敷衍!“臭蝴蝶!你這句話都說了多少年了?又有幾次真正做到了?!”聽著咬牙切齒的聲音,他近乎都可以想想她張牙舞爪的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