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月夏將白青綰已經猜到了她的想法,幹脆問了一句:“百裏骨要救他愛妃的決心很堅定。你即是能從他那裏帶我離開,一定是救活了子書慧。”
“是啊!我救活了子書慧。”
聽到白青綰的回答,陸月夏稍稍的鬆了口氣。
果然,白青綰是因為救活了子書慧,才能成功的將自己從百裏骨那裏接來回。
“說來也是,你這女妖,倒是欠了我一個天大的人情。”
等陸月夏聽到白青綰的下一句話時,釋然一笑,說:“你救了月夏,月夏自然是欠了你天大的恩情。”
“不,我指的不是這件事。”
陸月夏以為白青綰是指他救了自己的這筆恩情,可現在白青綰卻告訴她,並非是指這件事。
“那是……”
“你可知我是怎麼救回子書慧的嗎?”
被白青綰這麼一問,陸月夏不安了起來。
“怎、怎麼救回來的?”
這時,陸月夏看到一直坐在絨黃紗帳外的白青綰站了起來。
他來回走動著,從他快速來回踱去的身影看,此時的白青綰似乎有些焦躁。
“百裏骨身上的戾氣很是了得,無異於是世間最為了得的毒藥和法器。想想在六萬年前,天界攻打妖界的時候,光是從百裏骨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就傷了數以萬計的天兵天將。
百裏骨的怒氣越是大,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戾氣便越是厲害、噬命。那子書慧在跟隨百裏骨回妖界,嫁與他為妻之後,雖然百裏骨已經很是克製自己的脾氣,抑製從身上散發出的戾氣了。
但妖畢竟是妖,身上的戾氣都無法全數克製的。子書慧本來就是肉體凡胎,自然是受不了百裏骨身上的戾氣。雖是每日都在都細心調理著身子,可她其實早就已經被妖王身上的戾氣弑煞的半死不活了。
那日,在我去她養病之地時,其實子書慧已經死了。”
陸月夏在聽到白青綰的這句話時,不由一愣,立刻吃驚的問:“那、那你是怎麼救回子書慧的?”
子書慧即是已經死了,又怎麼能救的活呢?
陸月夏和白青綰隔著三重絨黃色的紗帳,相互都看不清彼此臉上的表情,充其量也隻能望著在三層紗帳隱隱綽綽的身影罷了。
白青綰停下腳步,背對著陸月夏,清麗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惆悵和無奈。
他苦澀一笑,無力的回答了陸月夏一句:“即是要救人,可你想救的那個人已經死了,那就必須要以命想救了。”
陸月夏聽著白青綰的含含糊糊的回答,有些不能理解話中的含義:“什麼意思?”
以命相救?
是以一命換一命的意思嗎?
“我用了我姐的內丹去救子書慧。”
陸月夏聽到白青綰的話,更是一震,當即明白了白青綰所說的“人情債”是指什麼意思了。
“你舍得?”
陸月夏或許有些理解白青綰此時的心情了。可她萬萬沒想到,白青綰竟然舍得他愛姐的內丹。
白青綰嘴角牽起一抹無奈的苦笑,說:“沒有什麼舍得,舍不得的。救人要緊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聽到白青綰的話,陸月夏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了。
她隻能垂眸保持沉默了。
“我姐姐已經死了,這是不爭的事實。與其讓我姐姐的內丹放在我這裏,充當無用之物,倒不如將它放進別人的體內,繼續延續我姐姐的生命。”
聽著白青綰的話,陸月夏抬眸看著他,眸色中透出了欽佩。
“你跟我剛開始認識的那位白公子,還真是不一樣。”
“哦?”
一挑眉,白青綰轉身看了陸月夏一眼,問:“有何不一樣?”
“月夏初初見到您的時候,覺得您可怕極了,總是冷著一張臉,好似是那種萬萬不能招惹的人。
而且,您不說話還倒好,一說話啊,總是一針見血,字字珠璣,讓人不禁汗顏,又很是受傷。當初,我還以為您就是那種冷血無情的神仙呢。”
聽到陸月夏的話,白青綰倒是沒有顯得多麼詫異。
他望著紗帳,平靜的回了陸月夏一句:“無所謂,反正我一向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話說到這裏,小丫鬟已經幫助陸月夏抹好了水韻膏。
“陸小姐,已經好了。”
陸月夏將衣服穿好,撩起紗帳走了出來。
她笑看著白青綰不苟言笑的清麗臉龐,又不適的皺了皺眉。
白青綰的臉上很差,也很蒼白。他清冷的眼眸中透著淡淡的疲憊,整個人看上去無精打采的。
陸月夏不知道他是因為將白羽仙的內丹給了子書慧而難過,還是真的是為了救自己,過於勞心費力了,才會將自己弄得這般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