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拄著黒木杖,隗雲老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陸雨曦走了過來。
站在陸雨曦的麵前,他咧嘴一笑,然後轉過身,走到寢宮緊閉的大門口,背對著陸雨曦,說:“既然王妃付不起代價,也不能讓老生得到老生喜歡的東西,那就請您隨意吧。
那染姬姑娘,本就不是凡人,雖是為了迎合跟她一同來齊國的那些個人,會減慢一下趕路的進程,可趕往齊國的進度還是比您想象的要快那麼一些。”
斜側過他稍顯佝僂的脊背,隗雲老人斜眸睨著深陷入焦慮不安的陸雨曦,別有意味的說了一句:“如果祁王妃沒有什麼話要說的話,那老生就此告退。順便好心的提醒祁王妃一句,在塞外做奴隸的生活可不好受,請您好好珍惜現在還能錦衣玉食,高床軟枕的生活吧。”
陸雨曦原本還猶豫不定,可當她聽到隗雲老人的最後一句話時,不禁一愣,頓時醒悟了過來。
不錯!
郇明言風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愛她。
原先,她還未嫁給他的時候,就在他的書房裏發現了自己妹妹陸月夏的丹青畫像。
她當時還以為是自己想多了,可等她嫁給郇明言風,徹底的成為了祁王妃之後,這才發現那根本就不是誤會。
郇明言風奉旨來到齊國之後,除了每天處理政務之外,在閑暇的日子裏不是溜出宮去吹曲兒彈琴,就是將自己關在書房裏不厭其煩的畫著陸月夏的丹青畫像,根本就不把她這個祁王妃看在眼裏。
陸雨曦覺得隗雲老人說的對,現在郇明言風根本就不在意她。別說是她的名節了,就連她的生死,郇明言風也毫不關心。
如果郇明言風關心她的話,那她現在根本就不可能會被禁足在寢宮中,等待皇城的聖旨下來,讓她落入牢獄,平白無故的受了被流放塞外。
既然沒有人可以幫她了,她就隻有自己幫助自己了。
不管隗雲老人是不是真的在玩弄戲耍她,現在,她隻要還有一絲求救的機會,那她就必須要抓住。
她不想被流放塞外,更加不想淪落成被粗野蠻人玩弄的下賤之物。
她不想死!
不想落得個被人玩弄、恥笑的下場!
“咯吱——”
聽到寢宮的兩扇大門被緩緩從外麵打開的聲音,陸雨曦抬頭眼看著隗雲老人就要離開她的寢宮了,便匆匆朝前走了兩步,對隗雲老人喊道:“隗雲老先生,且慢!”
隗雲老人聽到陸雨曦叫喊他的聲音,臉上當即露出了盈盈笑意。
收回踏出門檻的腳步,他笑意滿眸的倒退回了祁王妃的寢宮中。
隻聽“咯吱——”一聲關門的響聲,隗雲老人猥瑣的表情消失在了門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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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銀麵公子都感覺有什麼人正在尾隨著自己。停下腳步,他斜過眼眸,用眼角的餘光悄悄的瞥了一眼自己的身後。
單手撚著袖口,銀麵公子加快腳步朝前走去。
順著樹林蜿蜒前行的小路飛快的走下去,銀麵公子發現一直緊跟在自己身後的那個人,完全沒有想要放棄自己的意思,便幹脆停下腳步,轉過身朝身後空無一人的森林看了過去。
迅速環視了幾眼密林之中,銀麵公子在沒有看到任何身影之後,冷冷一哼,對著空氣高聲說道:“出來吧!你究竟還要跟我跟到什麼時候?”不等話音落下,銀麵公子從袖中掏出一枚棋子,朝右手邊的一棵樹上擲了過去。
棋子從銀麵公子的手中飛出,被射擊了的那顆樹立刻搖擺起枝椏,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隻聽“哎呀”一聲慘叫聲,一隻皮毛雪白還泛著光亮的小狐狸,從樹上摔了下來。
在從樹上墜下來的過程中,小狐狸在瞬間變幻成了一個十三四歲模樣的少女。
銀麵公子一見是一個姑娘從高高的樹丫上墜了下來,當即臉色突變,一躍身朝那姑娘飛了過去。
雙手抱著從樹上墜下來的姑娘,銀麵公子這才看清楚跟蹤自己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日揮鞭從他手中搶走煙幻柔的那個小狐狸精。
打橫將花山盈抱在懷裏,等銀麵公子雙腳一觸地,他便迫不及待的放開了還未從自己懷中緩過神兒來的花山盈。
花山盈愣神的看著銀麵公子,思緒還停留在他長發飛舞,衣裳飄飄的抱著自己在風中旋轉而落的場景,一時間難以緩過神,那張稚嫩純真的臉上塗抹上了一層羞人的暈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