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名叫羅忠成,今年二十二歲,是死者羅勇軍的兒子。他被發現死在了自己的家中,根據屍檢的報告顯示,他是那個雨夜死亡的,死亡時間大概在清晨五點到六點左右。
牽扯到了那個東西,這件事情就又上升了一個等級。主要的問題是,羅忠成從什麼地方得到的,他以前是否有這個習慣。他回到了家中,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短短一個雨夜,為何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其實隻要仔細分析,就能夠得出羅忠成就是凶手的推論。首先,火車道兩側有通道的事情,絕不是普通人知道的,羅忠成和父親羅勇軍雖然關係不好,可畢竟是父子,接近二十年過去了,羅忠成知道有通道的事情和知道電閘控製的是一整條路燈的事情是理所當然的。
其二,如果殺人的是羅勇軍,那麼他不必費盡心思要將屍體扔到火車道內。羅勇軍有唯一一個門的唯一一把鑰匙,他完全可以通過鐵門將屍體拋到火車道上,而不用費盡心機利用電線。
其三,兩名電工所聽到的“蹬蹬蹬”的聲音其實是羅勇軍敲打火車道的聲音,羅勇軍是在檢查火車道的時候遇到的現場。按照時間來看,他本不應該現在就回來,我們推測,是因為路燈熄滅的原因,使得羅勇軍提前回到了附近。
其四,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羅忠成或許做夢也不會想到飛快掠過的火車上,有人看到了他拋屍的一幕。我們找了一張羅忠成生前的照片,讓小劉把照片發給報案人,看看是否和她看到的是一個人。
很快報案人確定了這個事實,羅忠成就是當夜的拋屍人。
隻是我們雖然找到了凶手,可凶手卻死了。
小劉搖搖頭說道:“這案子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如果報案人能早點提供線索,我們或許早就懷疑到羅忠成的頭上了。可又說回來,你們就算是沒有報案人的線索,估計也猜到真凶是誰了,厲害。”
小劉誇讚了我們一番,接著說道:“不過這羅忠成也是落得了這麼一個下場,也不知道父子兩人在下麵相聚,這羅勇軍到底會怎麼看待他這個兒子。他這是活生生的把自己的父親溺死了,不孝啊。”
眼見小劉越來越生氣,我說道:“小劉,你有沒有想過,其實羅勇軍已經想到了這一點了?他是故意送死的?”
“故意送死?”小劉搖搖頭:“這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聳了聳肩,然後說道:“我是孤兒,對於親情有時候我不太懂,可你想過沒有,為什麼羅勇軍要帶著白酒來到通道,為什麼羅勇軍要寫寫畫畫。記不記得我們在他的工作簿上看到的日記,他說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
“那你模擬的時候又說羅勇軍要帶著羅忠成自首。”小劉顯然糊塗了。
“我的確是這樣模擬的。”我說道:“我猜測羅勇軍的確這麼說過,他這樣做,隻是希望兒子能盡快決定殺了自己罷了。羅勇軍不懂得教育,羅勇軍這個人太懦弱,可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是有一個身份——爸爸。”
是啊,從羅勇軍的日記上能看出來,這個鐵道工務實實在在的慫了一輩子,妻子和人跑了,他屁話都不敢說,兒子動手打自己,他也不敢動。可在這個雨夜,羅勇軍爆發出了自己所有的智慧和勇氣。
像是積攢了一輩子似得,羅勇軍一次性的都用完了。他消除痕跡,他偽造日記,他故意讓兒子把自己灌醉,他故意死在通道裏。這樣的勇氣和智慧,沒有幾個人能做到,而且是在短短的兩個小時之內。
不知道他會不會在死的時候,想起自己最勇敢的那次,他對著一輛輛駛過的火車大喊。
隻是羅勇軍不會想到,自己死亡短短兩個多小時後,他的兒子就去找他做伴了。
羅忠成的屍體被運走了,通過一係列的走訪和調查發現,羅忠成從來沒有不良習慣,相反,羅忠成看起來很壯實,否則也沒有能力爬上電線杆,沒有能力拋屍了。
也就是說,他沒什麼經驗,不然也不會死。那麼問題就來了,這到底是誰的,羅忠成又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
邵組長說道:“總之來源的事情先放一放,我們之後再調查,現在要做的事情是先把雨夜掏屍案結案,然後再調查這件來源的事情。對了,吳夢,案子還沒調查清楚之前,你就說羅勇軍不是凶手,你怎麼敢確定的?”
我歎口氣,然後說道:“不知道你們是否認真的看過羅勇軍的第一本工作簿,上麵一絲不苟的詳詳細細的記載了每天的鐵軌的狀況,而且,你們知道為什麼這鐵軌兩側都立起了鐵絲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