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米多長,那是什麼概念。正常成年人的腸子大概是自身身高的四到五倍,也就是說陳林的腸子大概在七米到九米之間,而這一條蟲子幾乎就占據了他腸子的一半甚至是三分之二。你可以試想一下,如果自己的腸子中有一條這麼長的蟲子,那是一種什麼感覺?
我想大部分的人第一反應,估計是連續三天都吃不下飯去。
關增彬說道:“剛開始看到它的第一瞬間,的確嚇了我一跳。可看清楚是什麼東西之後,也就不是那麼害怕了。你等著,一會兒拽出來,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看著關增彬的迷之興奮,我感覺自己的肚子裏一陣陣的翻騰,就差把早上中午晚上吃的飯都吐出來了。雖然是女人,但要在“女”字後麵加上“法醫”兩個字之後,似乎就已經告別了正常的女性,成了另外一種人。
關增彬用鑷子夾著這蟲子的頭部,開始慢慢的往後退。
一米,兩米,三米,四米。
關增彬已經幾乎快退到了我的身邊,我極力的往後躲,可身後已經是牆了,躲也躲不到哪裏去了。關增彬已經站在了我的身邊,用一種很是挑釁的眼光看著我。我這輩子從未受過如此的屈辱,可看到這條已經拉伸了四米還沒有看到尾巴的蟲子,我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關增彬開始繞著牆往另一邊走去,片刻後,蟲子的尾巴終於出來了,而根據解剖室的大小來推斷,這蟲子竟然有五米多長。我實在不能理解,一條五米多長的蟲子在自己的腸子裏,難道陳林就沒有發現?
關增彬從旁邊找來了一個盆子,將這蟲子像是撈麵條般的夾在了盆裏。
“過來看看吧?”關增彬伸出了一根手指勾了勾:“怕什麼,又吃不了你。這蟲子或許能夠告訴我們很多線索的,還要不要破案啦?”
深呼吸了幾口氣,給自己加油打氣了好長時間,這才一步一步的挪到了這個盆子邊緣。
關增彬蹲了下來,一邊用鑷子撥動蟲子的頭部,一邊和我說道:“你知道這蟲子叫什麼名字麼?”
我搖了搖頭,說道:“這麼惡心的東西還有名字?”
關增彬笑了笑,說道:“誰還沒有個名字似得?”
我想起了之前在那個小村子裏吃的白皮麵。
“難道這種蟲子叫白皮麵蟲?”我緩緩的問道。
關增彬搖了搖頭說到:“不叫,叫做牛肉絛蟲。”
“牛肉條?”我無語了:“你今天讓我此生再也沒有辦法吃麵條和牛肉條了。”
關增彬哈哈笑了笑:“絞絲旁的那個牛肉絛蟲,你看這蟲子的頭部,呈現四角形,上麵沒有小鉤,而是有四個吸盤。”
我看去,果然有四個小小的吸盤。
關增彬繼續說道:“就是這樣的四個吸盤,吸住人的腸子,開始吸取人腸子裏麵的養分。說起來,有一種蟲子和這個很相似,叫做豬肉絛蟲,隻不過豬肉絛蟲頭部沒有吸盤,而是小鉤子。”
“這蟲子是怎麼進去的啊?”我說道。
關增彬聳了聳肩,說道:“吃生肉,生的豬肉和牛肉裏,有可能帶有這種寄生蟲的卵。如果被人吃下去的話,就會在肚子裏孵化,經過三個月的時間左右,就會長大成蟲。”
那蟲子還在蠕動,我問道:“難道就沒有危害?陳林難道感覺不到?”
關增彬搖了搖頭:“當然能夠感覺到,如果是豬肉絛蟲的話,會對人產生很大的危害。它的囊尾蚴可能隨著血液分布在人體的各個地方,說不定就會出現在眼睛裏,說不定就會出現在腦子裏。這種屍體,我上學的時候也遇到過。”
我渾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顫顫巍巍的問道:“那牛肉絛蟲呢?”
關增彬回答:“相對於豬肉絛蟲,牛肉絛蟲的危害相對小一些。但是基本上也會引起頭痛,腹瀉,神經過敏等症狀,而且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反應,能引起死亡也說不定。我想,陳林一定也有類似的症狀。”
“估計每次上廁所的時候,都會排出大量的蟲卵。”關增彬補充說道:“這條牛肉絛蟲已經快長到最長了,也就是說人的腸子有多長,它就長多長。這說明至少有幾個月的時間了,不過從人體免疫的角度看,他吃的很可能是成蟲。”
這段話聽的我稀裏糊塗的,我趕忙問道:“你能不能解釋的明白一點,我聽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