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選擇留下來,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一大早,劉寅炎就打來了電話,稱我們隻是用錢養的一幫蛀蟲罷了。劉寅炎說他不需要幫忙了。對於劉寅炎的突然發難,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不知道劉寅炎在發什麼神經。
可唯獨我知道劉寅炎這樣做是為了什麼,他自然不可能在兩個人或多個人的場合講出自己三十五年前做出的卑鄙的事情。
邵組長坐在椅子上,用手不停的敲擊著桌麵,在心理學中,這是一個人心裏煩躁焦急的表現。就聽邵組長說道:“也不知道這劉寅炎在發什麼神經,突然給我搞這個!”
我想開口,可決定還是放下。這個時候不論說什麼,劉寅炎也不可能重新接受安排了。如果說出這件事情的話,反而會讓整件事情變的更加的繁雜,想到了這裏,我還是沉默比較好。
邵組長摩挲著茶杯,良久才開口說道:“瑪麗,先把所有的人都撤回來。下午的時候,讓穿著尋常衣服藏在別墅區的周圍。”
瑪麗點了點頭,問道:“那監聽係統?”
邵組長歎口氣,然後說道:“他想要換一套全新的設備很容易,就算繼續監聽,他不想讓我們聽到,我們就不可能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他們有什麼接觸,我們就跟上。”
說著,邵組長扭頭看向了我:“昨天,你們到底說了些什麼事情啊?”
我擺了擺手,說道:“罵了我一頓。”
邵組長歎口氣,說道:“就這樣吧。”
十點鍾的時候,穀琛推開門走了進來。
準確的說,是一個地中海先闖了進來,這個地中海留著大大的絡腮胡子。然後,穀琛走了進來。我心中一喜,這不就是煙絲店的老板所說的林大發麼?沒想到剛說了一天之後,林大發就落網了!
“邵組長!邵組長!”我趕忙喊道:“你看誰回來了。”
邵組長這才放下了茶杯,抬頭去看:“這個人是?”
穀琛從後麵躥了出來:“林大發,今天一大早就去煙絲店買煙絲,被我逮了個正著,這不就趕緊押回來了。能夠確定,路上肯定沒聯係別人。”
邵組長眼中冒出精光,我看是恨不得要親穀琛一口,就聽其說道:“好樣的!審!我就不信審不出其餘人的下落來。”
審訊室裏,我、穀琛以及邵組長三個人進行審訊,瑪麗負責記錄。
“林大發,逃了三年,殺了兩個人。”邵組長緩緩的說道:“你覺得你的下場是什麼?”
林大發看了看我們四個,露出了黃燦燦的牙齒,那是被香煙熏黃的煙漬,他笑了:“我記得前兩次的時候,都沒有用這麼大的排場來對付我,現在四個一起來了啊?下場,下場我知道啊,人生無非是個死。”
林大發之前是個農民工,沉默寡言,可現在看來,這個地中海絡腮胡還很是善談的。
“人都有一死的嘛,有的人走路走的好好的,出門就被車撞死了。有的人吃飯吃的好好的,突然就被噎死了。”林大發笑嘻嘻的看著我們:“知道麼,這都是命。十歲那年,算命的就和我說過,我四十二歲的時候有個大坎,走過去就順順利利,走不過去非死即殘。”
我們都能看出來,林大發故意扯東扯西的,就是要擾亂我們的調查思路。
邵組長猛地一拍桌子,喊道:“林大發,如果你能說出其餘同夥的下落來,我們自然會酌情考慮你的問題!說不定可以免除一死!”
“免除一死?”林大發哈哈的笑了起來:“免除一死,你以為用死就能嚇唬住我?死有什麼可怕的?死亡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怕的東西了,每個人都會死,我會死,以後你也會死。沒有一個人能逃脫死亡的命運,這有什麼可怕的?”
我心中一緊,知道林大發這次是說什麼也不會講出其餘人的下落了。用死來威脅林大發根本就是沒有用處的,現在想想,或許隻有等林蓉來,我們才有可能撬開林大發的嘴了。
“你不為你的女兒考慮考慮?”邵組長開始打感情牌:“你當年是因為什麼,我們都知道。這麼多年的見過女兒沒有,女兒的情況好點了沒有?你死了不要緊,你就不想想你女兒以後的生活?”
“現在。”邵組長的語氣平緩:“你的女兒也成年了吧?”
林大發嘴唇微動,似乎想開口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