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我手中拿著一條一米多長的腿,心中泛起一股寒意。這是一種刺骨的寒冷,從頭皮一直都麻到腳底板上,這是比天氣更寒冷的一種寒冷,這種寒冷直擊人心。
周隊長來到了我的身邊,我能看到他嘴裏冒出來的熱氣:“吳夢啊,現在回去麼?”
我看了看手上抱著的腿,也緩緩的說道:“回去吧,看看從這條腿上,能不能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收隊回去的時候,周隊長再也沒有心情和我們開玩笑了。發生了這種事情,任憑是再樂觀的人,恐怕也沒有辦法能夠樂觀起來了,想到了這裏,我也就沒有多說話。兩輛車就這樣在寒風淩冽中緩緩的開著……
一個破舊的解剖室之中。
這個解剖室看起來似乎有很多年不曾用過了,用周隊長的話來說,這個地方隻是一個擺設。因為榆木市很久沒有發生過命案了,而那些意外死亡的人,屍檢也是在醫院中進行的,幾乎沒有用過這裏。
而這裏麵沒有暖氣,冷的讓人直跺腳。
關增彬看了看破舊的條件,有些無奈,但也說道:“條件雖然艱苦了一點,但也能夠進行。隻不過現在這腿凍的像是冰凍火腿一樣,根本沒有辦法進行屍檢啊。我們至少也得等著這條腿解凍了才有辦法將其進行屍檢啊。”
“這裏沒有快速解凍條件啊。”周隊長撓著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這怎麼辦啊?”
“要不?”我說道:“在屋子裏等著?”
然後,你會看到神奇的一幕。四個人圍坐在一張桌子的旁邊,而桌子上麵,放著的卻是一條腿。這當然不是什麼豬或者是牛的腿,而是人的,從腿到腳。
屋子裏有暖氣,能夠看到在外麵凍成的透明冰塊正在緩緩的融化,形成一滴滴的小水珠自高而下順著腳趾滴落在地麵上。不一會兒,桌子上和地麵上就形成了一汪小小的水潭。
我們像是圍坐在桌子旁的老饕一樣,看起來又像是餓極了的食客,眼神死死的盯著這一條修長的腿。
而這條腿也不負眾望的開始以可見的速度解凍,大約用了半個小時之後,整條腿便完全的解凍了。解凍後的腿失去了之前的緊致,看起來有些皺巴巴的。周隊長找來了一條毛巾,想要擦拭一下殘餘的冰渣和水漬。
關增彬伸手阻止了周隊長的動作,說道:“別,這粗毛毛巾容易掉毛,而且很有可能會擦拭掉很多凶手留下來的痕跡,摩擦力可能會使剛剛解凍的皮膚出現劃痕……”
周隊長聽到之後,顯然是肅然起敬,兩眼放光說道:“厲害啊,真是厲害啊!這短短的幾個小時,我真是受益匪淺啊。有時候不得不說啊,從大地方出來的就是厲害。我對你們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有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啊……”
“可以了!”關增彬提起了這條腿,有些興奮的說道:“可以進行屍檢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東西。”
我們幾個來到了那個簡易的解剖室,裏麵的環境真的是讓人有些難以忍受。實在是太冷了,冷的讓人有些受不了。一說話,就能看到嘴裏呼出來的大量的白氣。然而關增彬要在這種環境下解剖這條腿,為了不影響操作,她隻帶著手套,根本阻擋不了寒冷。
關增彬快速而準確的下刀,用那個發給她的特質箱子裏麵的東西。
周隊長在一旁看著都傻眼了:“現在的科技都這麼先進了?”
終於,關增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周隊長趕緊從屋子裏拿來了一個熱水袋,讓關增彬抱在手裏。關增彬脫了手套,我能看到,她的手已經被凍的通紅了。她一邊抱著暖水袋,一邊哈著熱氣:“沒有發現指紋,凶手可能帶著手套,也有可能隨著雪水衝掉了。從這條腿的情況來看,被砍下來的時間有六到九個小時了。”
“換句話說。”關增彬繼續說道:“我們到現場的時候,這條腿應該被砍下了一到三個小時左右,這裏的條件不允許進行更深入的解剖,而且經過冷凍解凍,我沒有辦法將時間太精確。如果能夠找到其他部位,或許能夠對比分析。”
我點了點頭,有了個大概的時間就好讓我們能夠有點方向了。
周隊長看著關增彬,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趕緊回屋子裏暖和暖和吧,這裏的條件實在有點入不了眼。”
關增彬卻是擺了擺手,然後將暖水袋扔到了我的懷裏。我伸手去接,暖水袋已經並不是很熱了。我透過漏風的窗戶往外看,飄飄揚揚的小雪又下了起來,看樣子今年的寒流實在是有些強盛。
“給你們看個東西。”這麼一會兒功夫,關增彬用鑷子夾起了一根棕色而較短的毛來。看起來,比人的頭發要堅硬的多,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