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看著這條胳膊,問道:“你看這個人的指甲,和那條腿上的指甲油似乎是一樣的。都是偏暗的這種顏色,也都是同樣的手法。能不能確定,兩條殘肢是一個人身上的呢?”
“有可能。”關增彬點頭說道:“很有可能,雖然在沒有進行DNA檢驗之前,不能保證一定是一個人。可從我的經驗上來看,應該是一個人的肢體。”
一個恐怖的畫麵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裏。我們將這胳膊和那條腿看作是同屬於一個人的,那麼我們可以想象出一個殘忍的畫麵來。
我的腦海裏想象出了一個帶著狗到處尋找獵物的屠夫的形象來,如果獵物一旦被他逮到,那麼我會為獵物默哀的。
我看著周圍的人,他們一個個都盯著關增彬以及關增彬手上的這一條胳膊。他們的表情有的嚴肅,有的恐懼,不盡相同。現場的雪地上踩著滿滿的都是腳印,根本沒有辦法進行檢測,而說不定,凶手就混在這些人的中間。
這個頭溝子村南北部都是一片片的田地,再遠處則都是連綿起伏的山巒,現在這個季節,恐怕沒有人會在山上住著。而村子的東部是一條國道,周圍隻有一個小型的超市而已,沒有住戶。村子的西部連接著榆州市的市區,可坐車也要兩個多小時才能來到這裏。
這個村子交通相對閉塞,尤其是遇到了這樣十幾年不遇的一場大雪,交通就更是不方便了。現在外麵的人想要來到這個村子,恐怕至少也得三個多小時吧。
抬頭看去,天上陰沉著的全部都是一朵朵厚實的雲彩。這說明,不知道什麼時候,天上就會又下起雪來。
那麼凶手能夠將一條胳膊在不被別人發現的情況下插到這裏的雪堆裏,一定很熟悉這個村子了。也就是說,凶手真的就有可能藏在這群人的中間。藏在這群,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殘疾人的中間。
這裏圍著足足有幾十個人,從他們的外觀上來看,一些人我們能夠直接看出他們是殘疾人來,而一些人則看不出來,可能是屬於像聾啞一樣的殘疾。
那麼凶手也會是一個殘疾人麼,而死者,會是一個殘疾人麼?
關增彬說道:“這裏的情況太簡陋,我能夠提取DNA但是沒有辦法檢測,也沒有辦法進行對比。有什麼情況,還得送出去檢驗。”
穀琛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現在我們要回榆木市,估計怎麼也要三個小時的時間。太不方便了,而且在頭溝子村又沒有發現什麼線索。”
周隊長拍了拍穀琛的肩膀,然後說道:“那這樣吧,我從調出一名來,專門負責我們之間的運送吧。”
說著,周隊長看了看老村長,說道:“魏村長啊,你看現在天灰蒙蒙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下雪了。這要是回去,估計得被雪攔在路上。況且呢,這凶手窮凶極惡到了這個地步,光天化日之下就在村裏拋屍,我們還是留在這裏比較好。”
“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地方給我們住?”周隊長說道。
魏村長點了點頭:“這個不用擔心,村子裏別的不多,這房子挺多的。到時候,我在村子裏給你們找幾個屋子。隻不過這個條件肯定沒有市裏麵好,也沒有暖氣,都是用煤爐取暖的,也不知道你們會不會用。”
看起來周隊長對這件案子很是上心,還是很盡職盡責的。
我擺了擺手,打斷了兩個人的交談:“現在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這些生活的事情晚上說也不遲。”
“第一個發現現場的人是誰?”我衝著圍觀的群眾喊道。
周圍沒有人聽我的話。
見周圍的人一直都安靜不下來,老村長喊道:“都安靜了,沒看見都死人了麼,現在都什麼情況了,還吵吵什麼吵吵。問你們呢,到底誰先看到的這隻手,是你你就站出來,不是你你就安靜的站在一邊。”
在頭溝子村,看起來老村長的話要比我管用的多了,不一會兒,這些剛剛還在鬧騰的人就全部都安靜了下來。
接著,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站了出來。
我看去,這個孩子也隻有一條胳膊。
“魏爺爺。”這個孩子看著老村長,有些怯生生的說道:“這個胳膊是我先看到的,我,我還過去碰了碰,然後就被我爸爸把我拉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