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短短的幾百米距離對於周隊長來說,似乎走了有一個世紀那麼長一樣。回到了我們的屋子裏,周隊長靠坐在床上,臉上結冰的淚水被新流出來的熱淚所融化,混合在一起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
我知道這個時候詢問周隊長關於羅素梅的事情,實在是一件不近人情的事情。可案子已經調查到了這個地步,凶手變得越來越瘋狂,如果不盡快了解信息的話,恐怕凶手會走在我們的前麵。
想到了這裏,我還是開口詢問到:“周隊長,羅素梅是什麼時候和你斷了聯係的?”
周隊長回頭看了看我,然後有些抽泣的說道:“一個星期前,一個星期前她就再也沒有和我聯係了,準確的來說,是九天之前了。那個時候我們剛剛吵了一架,她負氣拉黑了我所有的聯係方式。”
“我這個人比較木訥,尤其是對於感情上的事情。”周隊長用手將眼淚拭去:“她沒有聯係我,我也不想主動找她惹她煩心。於是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可我也想不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點了點頭,然後問道:“羅素梅平時的時候沒有塗指甲油的習慣麼?”
周隊長看了看我,關增彬和穀琛也用一種詢問的眼神看著我。從他們的眼神中,我能看出他們想要告訴我什麼。我這句話這麼明顯,他們自然聽出了我話中的審問意味。
關增彬瞪著我,似乎在說這個時候懷疑周隊長太不近人情了。可我不能排除每一個破案的可能性,尤其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刻。我必須要一條條的排除每一個人的嫌疑,或者說,找到每一個人的嫌疑。
周隊長自然也聽出了我的畫外音,他說道:“沒有,小梅今年都三十歲了,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從來都不塗這些東西的。我從來沒有見小梅塗過指甲油,所以我怎麼能夠想到,這腿和胳膊竟然是小梅……”
關增彬搖了搖頭,說道:“雖然我從來都不塗指甲油不化妝,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上學的時候,我也經常和閨蜜去做指甲。從那指甲上看,那可不是自己能夠做到的。我想,小梅一定是去專門的店做的指甲。”
聽到了關增彬的話,我又補充說道:“周隊長,九天前她和你吵架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塗著指甲油麼?”
周隊長斬釘截鐵的說道:“沒有,這個我敢肯定。否則我第一時間就看出來了。”
那麼也就是說,羅素梅是在做完指甲的時候才失蹤的。如果我們能夠確定羅素梅最後一次出現在別人視野裏是什麼時候的話,那麼我們就能夠確定羅素梅到底是什麼時候失蹤的,從而就能夠排查和羅素梅最後一次見麵的人是誰。
那麼問題就來了,羅素梅為什麼要來頭溝子村。為什麼羅素梅會死在頭溝子村,羅素梅和頭溝子村又是否有什麼特殊的聯係呢?
我開口說道:“放心吧周隊長,不論到底是誰殺了羅素梅,我一定會找到凶手的。”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幾聲,那是微信有人發來消息的聲音。我掏出了手機,這才發現,微信是瑪麗發來的:“那張報紙已經給你找到了,關於羅素梅的事情,我還在繼續調查。”
這段話後麵跟著一張報紙,是多少年前的報紙了。而這次,我終於看全了後麵的那十二位,每看一位,我的眉頭皺的更緊。
沒錯,羅素梅殺人拋屍案的拋屍手法,全部能在這張報紙上找到。
難怪我的側寫描繪出的會是一個屠夫的形象,因為凶手殺人分屍的時候,故意應用了別人的殺人手法,而沒有將他本人的心態所表現出來。凶手將不同的分屍手法用在同一具屍體上,是因為什麼呢?
我現在有三個結論。
其一,凶手和羅素梅有不共戴天之仇。
如果動機是這樣,說明凶手殺人之後,並不隻滿足於殺人。他要借著我們的口,把他殺了誰告訴別人。這種心態就好像小學你考了雙百,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一樣。如果是這種心態的話,凶手迫不及待的用羅素梅的手機告訴我們死者信息,也是能說得通的事情。
其二,凶手和周隊長有不共戴天之仇。人們會經常這樣祝福別人,我祝你長命百歲且孤獨終老。很多時候,我們想要一個人痛苦,從來都不是在肉體上消滅這個人。死了是解脫,一了百了什麼都不知道了。可隻要活著,我就有一萬種讓你痛苦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