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達南突然出現在了我的身後,猝不及防之下真的是嚇了我一大跳。李達南的那兩個骨朵敲在貨架上的時候,發出的聲音不像是那種肉體撞擊的聲音,而像是兩種金屬敲擊在一起的聲音。
而說話間,李達南突然揮起他的手臂想要打我,我自然是用胳膊來擋。可當那骨朵打在我胳膊上的時候,我才感覺到,這皮肉裏麵包著的根本就不是什麼骨頭,而是堅硬的金屬物質。
頓時疼的我就像是孫子一樣,手臂都感覺發麻了。李達南趁機找來了貨架上方的繩子,然後將我結結實實的綁在了貨架上。然後,李達南竟然去生那爐子裏麵的火,他一邊生火,一邊淡淡的說道:“今天的天氣有點冷的。”
看著李達南熟練的動作,我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沒有手的人竟然是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我也沒有想到,李達南的手臂裏麵竟然不是骨頭,而是不知道裝著什麼東西。
有時候,從一個人的外表來看一個人的內心,實在是有些太不靠譜了。而我此刻也深深的為此付出了代價。
我扭頭看著李誌南,問道:“人是你殺的?”
李誌南沒有看我,似乎涼我也跑不到哪裏去:“是啊,人是我殺的。”
可我此刻依舊不敢相信李達南就是做這個案子的凶手,有很多的疑點,放在李達南的身上都是不成立的。可看著李達南雲淡風輕的樣子,我又不敢十分的確定。畢竟能如此殘忍殺害了死者並且分屍的人,要麼是冷靜到可怕,要麼歇斯底裏像瘋子。
而李達南,像前者。
他冷靜的生火,而且看樣子並不打算殺了我。或者,他目前還沒有計劃要殺了我。在這個大雪飄飄的夜晚,這個國道旁,絕不會有人前來。這也就是說,到天亮的時候,李達南至少有三個小時的時間可以折磨我。
我問道:“那麼我已經落在你的手上了,可我實在不能夠相信,你是殺人的人。”
李達南笑了笑,臉上已經全然沒有了那種靦腆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冷的笑容,他淡淡的說道:“在這個世界上,你是要明白一個道理的。你眼睛看到的不都是真相,千萬不要靠猜的。”
我突然覺得這句話很是耳熟,這才想了起來,這句話,老村長也和我說過。
李達南繼續說道:“不要看我是一個殘疾人就覺得我沒有辦法殺人,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們這些用有色眼鏡看人的人,殘疾人就不能殺人了麼?你看你像是一個小雞仔一樣被我綁在貨架上,你能掙紮麼?”
李達南的諷刺讓我無法反駁,我隻好問道:“既然你都承認了,不妨讓我更明白一點。為什麼你要殺死羅素梅,為什麼你又要分屍?”
這個時候,李達南已經將火生了起來。看著紅彤彤的煤炭,屋子裏的確暖和了起來。李達南伸出胳膊在火上麵暖了暖,這才回過頭來說道:“因為羅素梅和你一樣,總用一種看待什麼小動物一樣的表情看著我。”
李達南似乎有些生氣,用骨朵直接敲在了櫃台上,甚至將木頭櫃台敲出了凹陷。他咬牙切齒的說道:“羅素梅,用那種廉價的同情看著我。可實際上,她的心比誰的都黑。她妄圖利用對我的同情,讓我愛上她。”
“呸!”李達南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這才繼續說道:“我會愛上她?我隻是要玩玩她罷了。於是我提出要給她五十萬,這個傻娘們竟然答應了。”
李達南一邊看著我,一邊狠狠的控訴羅素梅的種種不是。可聽在我的耳朵裏,我卻有些想發笑。
李達南卻沒有善罷甘休:“還有那個什麼周隊長,更是惡心!知道我們是殘疾人,經常來頭溝子村幫我們!我去他的,誰讓他來幫我們了?我們需要他的同情麼?我殺了羅素梅,一定程度也是因為這個!那個周隊長雖然表麵和善,但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輕輕的說道:“好,李達南,既然你是凶手,那麼我問你幾個問題。”
李達南皺起了眉頭,聳肩說道:“臨死前還有問題?”
我用貨架撓了撓有些發癢的後背,這才說道:“當然有問題了,臨死之前才有問題。既然你說你殺了羅素梅,那麼我問你,你用什麼方式殺了的羅素梅?”
李達南快速說道:“她當然是流血過多而死的了,我沒有用什麼方式,那張報紙你不都看到了麼?有時候我想啊,這或許就是命吧,偏偏你上廁所的時候發現了那張報紙。你走的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想好了,該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