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大部分的時候,我們都忽略了這一點。
他可能在要陷害張斌的那一瞬間是壞的,可能在這一刻是好的。
郝仁轉身而去,告訴我們江湖事江湖了,也和我們從此一刀兩斷了。而我們拿著這五萬塊錢,去找張斌。我們已經有兩個星期沒有見過張斌了,自從張斌離開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了他的消息,而他,或許已經離開這座城市了。
我們去順暢日租房找張斌,可張斌已經離開了。
“我們去哪裏找啊,手機也停機了,會不會已經離開這個城市,去別的城市生活了?”穀琛皺著眉頭說道:“畢竟張斌不是本地人,是個孤兒,去哪裏都一樣的。”
我沉思了片刻,說道:“還記得之前廉價出租屋麼?去那裏找找,如果張斌也不在的話,就把錢還給郝仁吧。”
我們來到了郊區廉價的出租屋,來到了張斌曾經住過的地方。
房門是反鎖著的,而這種集裝箱是沒有窗戶的,也就是說,如果要從裏麵反鎖屋門的話,裏麵一定是有人在的。可穀琛拍了好幾下,裏麵都沒有人答應。穀琛有些惱火,用力一拍,集裝箱的門竟然直接被穀琛給拍開了。
一股臭味傳了出來,十分濃重。
一雙腳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淩空耷拉著。
隨著陽光的照射,我們看清楚了這雙腳,也看清楚了這雙腳的主人。
是張斌。
一根繩子套在他的脖子上,他死了。
屍體看起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好在是冬天,腐爛的並不嚴重。
我們都沉默著,誰也不能相信張斌就這樣死了,那個懦弱的怕死的人竟然死了。而集裝箱沒有任何被破壞的痕跡,這就說明,他是自殺。張斌這麼怕死的人,竟然自殺了。
關增彬走了上去,看了看屍體,說道:“回去解剖吧。”
解剖結果出來了。
關增彬不帶感情的說道:“死亡時間在一個星期前的上午十點鍾左右,死亡原因是自縊。從現場來看,沒有找到更多人的指紋,這也就是說……”
我接著關增彬的話說道:“這也就是說自殺,那個集裝箱沒有被破壞,我仔細觀察了門後的插銷,如果不是穀琛這麼用力的話,從外麵是打不開的。自然,也不會有人能夠將集裝箱的門反鎖之後離開,還有一個最明顯的證據。”
“什麼?”兩個人同時問我。
我說道:“他換了一身新衣服。”
“這很重要麼?”穀琛問道。
我點了點頭:“對於一個想要死的人來說,這很重要。”
“意味著什麼呢?”穀琛又問。
我看了看冰冷的屍體,說道:“意味著他要告別舊的自己,或許,有些無端的指責,放在他身上,也是字字誅心的。”
“屍體怎麼辦?”關增彬說道:“他是個孤兒,一星期不來人認領的話,估計要捐給大學了吧,我原來解剖的屍體,多半就是這種無人認領的屍體。”
我這才意識到,張斌也是一個孤兒啊。可惜的是,他沒有遇到郝仁這樣的父親,他隻能靠自己。我竟然忽然才意識到了這一點,我之前一直認為,張斌這種孤兒和王安房小琪等,是不一樣的。
我突然才明白,張斌最後的那句話。
張斌死的日期,和那個明星差了幾個小時而已。
屍體放置了一個星期,我們都沒有這具屍體會被人領走的希望。然而上天就是這麼會開玩笑,一個星期後,有一個女生來認領屍體。這個女生看起來很靦腆,身上穿著的衣服也都很破舊。
“我聽說,我哥哥的屍體在這裏認領?”她怯生生的。
“你哥哥?”我問道。
“不,不是我親哥哥。”她很害怕我們:“他叫做張斌,我,我在電視上看到了報道來的。”
我點了點頭,一邊帶著她往停屍間走,一邊問:“你怎麼認的張斌當哥哥啊?”
她小聲的回答:“我從小就跟著他,我是被他收養的。我的身體有毛病,最近都在醫院。”
說著,她給我看她肚子上的傷口。
“是小時候被爸爸弄的,一直沒錢看病。後來我媽媽怕爸爸把我打死,悄悄的把我丟了。”她說著,卻沒有絲毫感情在裏麵:“我沒錢,一直到現在,最近,我哥哥攢夠了錢,我才做了手術……”
我終於知道,張斌把錢花在哪裏了,也終於知道,張斌一直躲著的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