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步走了上去,看著趙明坤。趙明坤此刻正捂著自己的腰部,然後抬起頭來看著我。漆黑的環境下,我竟然看不清楚趙明坤到底哪裏受傷了。可我卻聞到了一股血腥味,我明白,趙明坤流血了。
我趕忙湊了過去,發現趙明坤的臉上都沁出了細密的汗水,她咬著牙,似乎在強忍著劇烈的疼痛。她的呼吸很沉重,渾身輕輕的顫抖著。我立馬去看她按在腰間的手,輕輕的將她的手拉了開來,這才看到她的衣服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血液正緩緩的從她的傷口處流下來,這說明並沒有傷到動脈,否則血液不會流的這麼緩慢。但是傷口不淺,足足有十幾厘米的長度,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而在我觀察傷口的時候,趙明坤的一隻胳膊已經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而她整個人也是掛在了我的身上。此刻我也來不及多想,趕忙脫了自己的外套襯衫,然後直接將裏麵的T恤脫了下來。
之前摔倒的時候,我的外套弄髒了,都是下水道的汙物,自然是不能包紮傷口的。而裏麵的T恤還是幹淨的,我立刻將T恤疊了幾疊,變成了一個正方形的方塊,將這個部位按在趙明坤受傷的部位,然後兩個袖子圍住趙明坤纖細的腰,死死的勒住。
趙明坤靠在我的肩頭,笑著說道:“你小子的反應速度還挺快啊。”
我心中不知道怎麼生出了一種特別悲傷的感情,似乎接受不了眼前的趙明坤成了這個樣子。在我心中,趙明坤可一直都是一個什麼事情都辦得到的女王,不論是智商還是各種能力都遠超於我,和靠在我肩膀上,說話細細柔柔的趙明坤似乎不是同一個人。
“還能走麼。”快速穿上襯衫外套,盡量抑製住心中的這種感情,很是理性的說道:“還能不能走了。”
趙明坤扶著我,雖然渾身都在微微的顫抖著,可是嘴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來:“這點小傷還是沒有事情的,我之前受過比這還嚴重的傷,都沒有什麼問題,別說這個傷了。”
“你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我問道。
趙明坤沉默片刻,然後說道:“我追到這裏的時候,凶手剛剛走近了一個岔路口,我沒有多想就衝了進去,可沒有想到,凶手就埋伏在那裏。凶手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砍刀,幸好我躲得快,不然的話,我已經沒有辦法開口說話了。”
此刻我腳上也疼痛無比,可是和趙明坤身上的疼痛來比,似乎就算不得什麼了。我也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趙明坤,隻能將自己的重心盡量的放在另一個腳上,就這樣扶著趙明坤往前麵走去。
趙明坤臉上的汗珠都流到了我的手上,可趙明坤還是故作輕鬆的說道:“我看到了那個男人,身高一米七,穿一身黑色的衣服,留著一頭板寸,眼神炯炯有神。”
“真的是男人麼?”我問道。
趙明坤似乎聽出了我話中的用意,然後說道:“你們之前以為凶手是女人?”
我搖了搖頭,說道:“從各種人的口中我們得知的凶手形象,有男有女,不盡相同。”
“上去再說。”頭頂上有兩個斑點照射了下來,這又是一個下水道的井蓋,隻是不知道上麵到底是什麼地方,是繁華的街道,還是沒有什麼人的小道,如果是機動車道的話,那就太危險了。
我停下了腳步,閉上眼睛想要聽一聽上麵到底是什麼地方。
趙明坤說道:“往前,前麵左拐二十米處,應該有一個井蓋口。”
我皺起了眉頭,看著趙明坤:“這你都知道?”
趙明坤冷哼了一聲,然後說道:“想要躲過你們的抓捕,必須要記清楚街上和街下的通道,否則,我早就死了好幾次了。隻是我沒有辦法做到像凶手那樣在漆黑的環境中絲毫不受影響的行動。”
聽到了趙明坤的話,我心中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如果說凶手有很多人的話,難道這些人都能夠適應漆黑的環境麼?凶手在黑暗中能夠不受光線的影響,說明凶手長達數年、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都在這種漆黑的環境中度過的,難道東興市有這麼多從小就生活在黑暗中的人?
一邊思考著,我們已經來到了趙明坤所說的位置。
那裏,真的有一個井口。
我先上去掀開了井蓋,四周看去,發現這是一個小巷子的中間,外麵是兩條街道,不時閃過一輛汽車去。我將井蓋掀開,又爬了下去,趙明坤受了傷,沒有辦法用力。我此刻也顧不得什麼,在她下麵拖著她的大腿往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