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村民見我們被趕了出來,臉上都憋著笑,可也不敢當場笑出來。我看有個大哥,臉都憋成紫色的了,也不怕被活活憋死。我狠狠的咬了幾口手上的饅頭,就算生氣,也得填飽肚子才行。
趙明坤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這都什麼時候了,你也能吃下去。”
我聳聳肩:“總不能用別人的無禮來欺負自己的肚子吧?”
就在這個時候,圍觀村民中走出了一個看起來很老的奶奶來,看年紀足足有七八十歲了,滿頭白發,滿臉皺紋。她拄著一根拐杖,緩緩的走到了我們麵前,聲音緩慢而幹澀:“我是黃老太。要是不嫌棄,來我家吃點東西吧,看把這個小夥子餓的。”
又是一晚上的奔波,到了早晨的時候,肚子實在是餓的不行了,我也就答應了下來。
回到了黃老太家,黃老太一邊慢慢的給我們準備早飯,一邊坐在炕頭和我們閑聊。聊天之中得知,黃老太的老伴幾十年前就去世了,黃老太一直也沒有個兒子女兒什麼的,平常都是自己一個人生活。而她的身子骨倒也是很硬朗,平時都是自己照顧自己,是大免村歲數最大的一位老人了。
火上咕嘟著米湯,黃老太將自己做的肉醬拿出來,又端來了不少饅頭。
黃老太說道:“我家有低保,我一個快死的人了,也用不了多少了,每個月都有餘頭。你們啊,多吃一點啊。”
黃老太的這話和之前呂知秋的媽媽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現在我也是相信了,呂知秋的父母是真的能做出在工地撒潑打滾也要弄回來一百萬的事情了。而他們在胡培那裏,恐怕也要了不少的保險錢,張登輝之前所說的可能是真的。
我不免感慨道:“老奶奶啊,呂家那老兩口看起來真厲害啊,我還什麼都沒吃呢就把我趕出來了。我也沒說啥啊,就提了個呂知秋的名字。”
提到了呂知秋,黃老太連連搖頭歎息。
“那個小姑娘啊,可以說是我看著長大的啊。”黃老太說道。
“我看您和他們家也不是鄰居啊,離的挺遠的啊。”我有些疑惑。
黃老太將米湯遞給了我,自己也慢慢的喝著一碗:“呂知秋的爸爸叫呂鋒衛,媽媽叫郭改梅。他們兩個人啊,別看年紀比我小,可是骨子裏哦,那可是傳統的很呢。他們家從小就重男輕女,第一胎生了個女兒,就是呂知秋,差點沒把孩子扔了。”
似乎是回想起了過去的事情,黃老太給我們講的繪聲繪色。
黃老太說道:“當初這個事情鬧得大免村人人知道,你們也能看出來,那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尤其是那個郭改梅,那一張嘴損透了。你說男方重男輕女吧,那郭改梅更厲害,就好像她自己不是女的一樣、!”
我點了點頭:“那姐弟倆怎麼差了能有個十幾歲?”
黃老太冷哼了一聲:“當初呂鋒衛不知道聽誰說了什麼偏方保證生兒子,可是得堅持十年,那呂鋒衛和郭改梅就天天吃什麼東西,用什麼土方法,一直這樣了十年。那個時候呂知秋都高中了吧,他們的兒子呂向陽出生了。”
“呂向陽一出生,那寵的無法無天的啊。”黃老太繼續說道:“本來家裏就重男輕女,這下好了,有了兒子更是了。本來郭改梅就不想讓女兒上學了,可未成年不能出去打工,呂知秋也爭氣,上學不但不掏錢,還能往家裏拿錢,郭改梅才作罷。”
我喝了一大口米湯,一邊吃著饅頭一邊問道:“那呂知秋這個人怎麼樣啊?”
“好!好!好啊!”黃老太挑著大拇哥,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呂知秋這個娃兒,從小就心善。每次被人欺負了,都不怨恨。而且看到別人被欺負了,這都要上去勸說。原來村裏盡有那調皮搗蛋的孩子,愛欺負人,呂知秋每次都不惱,還經常幫助小朋友。”
我點了點頭,這一點我聽呂知秋之前的輔導員老奶奶也說過,呂知秋還資助了一個家庭困難的女學生,看起來,呂知秋從小就這樣善良。
“我老伴去的早,膝下無子,一個人寂寞的緊。有時候啊,我就愛招呼那些小孩進來坐坐,我給他們吃吃東西,他們就陪我聊聊天。”黃老太滿是皺紋的臉上,泛起了一絲微笑來:“那個時候,呂知秋就經常來我家裏玩,小姑娘長的乖巧可愛,漂亮!而且真懂事,經常幫我按按腿,幫我打掃打掃家裏。”
老奶奶的笑容似乎綻放成了一朵花兒:“沒她弟弟的時候,她在家就不招人待見,她經常到我這裏來。有時候我都看不慣她父母的做法,可呂知秋都說不要緊,說自己是父母的孩子,應該理解孝順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