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校長說道:“昨天那個梁正宇的班主任來了沒有?”
校長點了點頭,說道:“經過學校的決定,這個老師肯定是要開除了,但是今天還要來交接一下,我也知道你們可能還有事情來問她,所以等著你們忙完再說。”
我點了點頭說道:“這樣,你把這個資料裏麵學生的家長,但凡是有高中以上的學曆的,或者不是務農以及工人的家長都給我圈起來,我們去找那個結巴的同學問一些情況。”
“好,我讓那個老師來帶你們去。”校長說道。
這個時候,穀琛的電話響了起來,是瑪麗姐打來的電話,瑪麗姐已經下了飛機來到了東興市,不一會就會來到這個鎮子上。
不一會兒,一個五十多歲的女老師來到了辦公室,我們知道,這個人就是梁正宇的班主任趙老師了。趙老師告訴我們,那個結巴的孩子名字叫做王麥。但是王麥的事情他的家長現在還並不知情。
我們點了點頭,看的出來這個老師的情緒很是低落,不知道是在低落自己的教育生涯結束了,還是在為王麥悲傷。
現在這個時候,孩子們正在上課,趙老師站在後門的窗戶那裏,給我們去指王麥這個孩子。我們看去,王麥一個人坐在角落裏,也不抬頭,這一節是語文課,但是他在本子上畫來畫去的,不知道在畫著些什麼。
這個王麥瘦瘦弱弱的,看起來就給人一種容易欺負的感覺。
這個時候,一個女孩正在回答老師的問題。
趙老師開口說道:“那個女生,之前也參與了。”
可是我從這個洋溢著青春年少氣息的小女孩的臉上,根本就看不出來這個女孩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太多的東西,我們都沒有辦法從外表看出來了。此刻她正回答完一個問題,老師表揚了她,她高興的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多麼一個熱愛學習的好孩子啊。
趙老師開口說道:“這樣,我把王麥叫出來。”
我看了看表,現在距離第一節下課也沒有多長時間了,我開口說道:“這個時候如果你把他叫出來,如果日後要批評其餘的小孩,他們就一定知道了王麥同學告密了,到時候,或許會讓更多的人欺負他,小孩最排斥的就是高老師的同學了。”
趙老師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小孩的性格太內向,就算是你們把他叫出來,恐怕他也什麼都不會說的。”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
“等一會兒吧。”我說道:“他都忍受了這麼長時間了,都忍受了幾年的時間了,我們也不著急等這十來分鍾的時間了。”
從後門的窗戶去看,王麥依舊在一個人寫寫畫畫,和課堂上那種歡樂的氣氛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似乎世界上就隻有他一個人了。
過了十幾分鍾之後,才終於下了課,等王麥出來上廁所的時候,趙老師把王麥帶到了辦公室裏麵。王麥離開之後,我這才終於看清楚了王麥畫的是什麼東西。這是一幅幅用鉛筆畫的抽象畫,看起來支離破碎的,沒有一幅畫是完整的。
從心理學的角度上來說,一個人所畫的畫其實也能夠代表一個人的內心,我從王麥的畫裏看到的是王麥內心現實與虛幻的結合以及割裂。這說明在王麥的內心中,有一種不被別人認可的自我認知。
他和我們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樣的。
趙老師將王麥帶進了辦公室然後走了出來。
我和穀琛沒有著急進去,而是站在外麵觀察著這個王麥,王麥此刻一個人在辦公室裏,他坐在趙老師的座位上,安靜的坐著,沒有任何的小動作,甚至連頭也不扭一下,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這樣未免也太深沉了一些。
他的眼神斜斜的盯著天花板,似乎一個天花板中也能找到屬於自己的樂趣。
我看了看旁邊的穀琛,說道:“走吧。”
穀琛點了點頭。
推開了門走了進去,我拉過了一張椅子坐在了王麥的身邊,問道:“王麥同學是吧。”
王麥點了點頭。
“這次來,我是想問問你關於梁正宇欺負你的事情,你不要害怕,我們會為你做主的,那麼,梁正宇欺負你了麼?”
我看著王麥。
可是足足五分鍾,王麥隻是看著我,卻一句話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