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兒,沉穀,你們二人長途跋涉,今兒才回了我的身邊,還是早些休息吧。”也不知道她們有沒有吃過晚飯,但相信訾衡自有安排。在這臨近邊城塞外的地方,實在是天寒地凍,看著這穿著略顯單薄的二人站在室外真真是不忍心。
“是,奴婢謝過娘娘。”二人恭謹地略一福身,便轉身往她們住的大帳走去。不過是抬眼的時間,見不遠處正掀簾出來的夜雪,瑞兒不鹹不淡地瞟了一眼,也不準備行禮。
回來的時候便聽說了她的事情,與沉穀都在內心裏挺看不起她的。見了她不諷刺幾句已經算是很給麵子了,行禮就等下輩子吧!
夜雪呆立著看著二人似沒看見自己一般走過,不覺咬牙切齒。終是生生忍了下去,瑞兒和沉穀都是若螢身邊十分信任的人。若是她現在小肚雞腸地為了這二人不向自己行禮的事情挑起事端,恐怕非但得不到什麼好處,反倒會惹來一身的麻煩和氣受。
訾衡不會站在自己這邊是肯定的,若螢又絕非善類,就是再寬厚也絕對見不得自己的人被為難。
那就等著吧,到時候若螢和訾衡一撕破臉,她倒要看看瑞兒她們還會不會向自己見禮!
若螢看著二人的身影走遠,這才放下了門簾,大帳之外的確挺冷的,不過是站了片刻的時間,剛剛用膳所起的熱意便全然被夜風給吹散了。
回身尋了個墊著毛皮墊子的椅子坐下,看著舞止和小柔收拾妥當之後準備出去,一時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吩咐膳房準備熱水,今夜朕和皇後要早些歇息,讓他們速度快些。”出門在外自然也不比在宮中,訾衡與若螢都已經盡量減少了洗澡的次數,但每日洗麵與泡腳都是必要的。
這裏的風沙也比中原地帶要大不少,這麼些日子以來,訾衡都明顯地憔悴了些許。
“是,奴婢告退。”二人垂首低眉退了下去,掀簾之時,若螢隻聽得那帳外的風聲似乎更大了些。
見她微微發抖,他順手從一旁的一個木製立形掛柱之上拿了一件披風走至她麵前為她披上。
“小心著涼。”淡淡的一句話之中帶了幾分的關切,這樣的話也讓她的心頭一澀,眼裏飛快閃過一絲複雜。
他是腹中孩子的父親,自己真的忍心瞞著他這一切的一切麼?他越是對自己好,心中的愧疚也就越深,隻怕將來無論如何自己都會後悔了。
也沒有別的選擇,唯有在這個時候待他好些。
就著這坐著的姿勢抱住他,輕輕將頭靠在他腰腹之處,上齒不自覺地咬住了下唇。沉默了片刻,卻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若是以前,她可以沒心沒肺地虛情假意,矯情地說那麼一句:“你待我真好!”
可是現在,她什麼話也說不出,唯有沉默地倚靠著他。
伴著帳外呼呼的寒風,這帳內倒是升起絲絲淡淡的溫暖氣息,在二人的身周嫋繞不息。
直到小柔與舞止提了熱水進來,這二人才分開。感覺到那剛剛還帶著幾分涼意的披風已然有了溫度,麵上卻是被小柔她們進來之時乘機鑽入的夜風吹得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