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母親今日要來這武林大會之緣由!”玳瑁夫人麵容一冷:“你可知當初我為何頂著和你父王關係破裂,被元氏的人責罵的風險也一定要讓你跟著母親姓青陽?”
此問正是困擾青陽舞焰多年的問題,此時母親主動問及,青陽心頭疑問頓時膨脹,卻緘默不言。
“那是因為我青陽氏皇族的後人已經隻有你這唯一的血脈了。”
在場眾人皆是心道玳瑁夫人和青陽舞焰身世當真是複雜,但想到又牽連到武林盟主一位,便沉住氣聽下去。
比起眾人的驚異,更為震驚的還是青陽舞焰本人,驚詫與不解讓他鳳眼微微一眯:“青陽氏皇族?”
不管青陽舞焰的問話,玳瑁夫人繼續道:“你知道你是蜀地之人罷?”
“是……我知道母親是蜀中人,姓青陽氏,那麼舞焰便也是半個蜀中之人。但是……”目光忽而犀利閃爍,暗流不為人知地湧動著,“舞焰並不知道還有什麼青陽氏皇族一說。若真要說是皇族,舞焰……舞焰也隻認東魏元氏一脈!”
“混賬東西!”玳瑁夫人一聲怒斥:“好不容易給你改回青陽氏的姓,你居然這麼不爭氣!我青陽氏祖先費盡千難萬險才在青衣江建我青衣國。而青陽氏是青衣國最大的姓氏,你我這一脈正是王族血統。你那讓世人稱讚的‘青衣舞黃泉’也正乃我青衣國王族的絕世之舞!”
此時不僅是青陽舞焰,在場千百之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內發出渾濁的驚歎之音。不為其他,正是為玳瑁夫人所言!
青衣國百年前曾在一段時間內聲名鵲起,卻又在幾百年前便被東漢以叛軍名義被圍剿滅亡,而眼前這玳瑁夫人與青陽舞焰兩人竟是青衣國後人,說來,也是讓人難以置信。
玳瑁夫人麵上升起一抹天生貴族的傲然:“百年前,東漢江山垂危,帝王昏庸無能,荒淫當道,早該滅絕,我青衣國不過是行大義之舉,才起義討伐,不想漢朝派大軍鎮壓,將我青衣國人趕盡殺絕!”
冷傲的聲音越來越憤恨,那高傲的貴族手中拳頭也在不經意間越握越緊:“死地死了,活人也全被流放至各地,我青衣國人就這般飄搖於各處,再難歸故裏!如今青衣江……再看不到我青衣百姓身影!而我們這些後人,為了躲避有心人的猜測,生生將青衣氏改成了青陽氏,嗬。”
“原來這玳瑁夫人是羌族人?”雲秋蕎聽了個大概,歎道:“青陽公子明明是東魏皇族,又是青衣國人,身世真是複雜。”
“我青衣國王族最後的王青衣達蘭因‘青衣舞黃泉’而得以保命,卻被漢朝的千軍萬馬壓斷了腿,懷著憤恨將‘青衣舞黃泉’的口訣交與後人,並傳令,所有會這舞的青衣國後人都記著這份恥辱!”
“所以……你也要記著這份恥辱?”
“當然!一個人若連祖上的根都不要了,活著何妨?舞蹈傳至我青陽紫萱這一帶,天下大亂,正是你我重建青衣國的好時候!”
“因此,我才嫁給當時的東魏皇族範陽王,也就是你的父親,本還望能借東魏之力重建青衣。而你,雖是男兒身,但一心想你能肩負複國的大任,知道你跟著我偷學舞蹈,我才未阻止。”
“可是你借助東魏複國的計劃落空了!”
突然覺得自己那向來冷酷無情的母親有些可憐,腦海中又飄過被北齊害死的父親和表哥的模樣,青陽心頭一股無名之火被挑逗,頓時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