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
行走十幾日,本該是有些累的,但對墨葉這樣武功高強的人來說,這麼點的路程哪裏能算上累。
高傲的身軀後跟著乖巧的狼兒,在荒郊野嶺中來回穿梭。秋夜颯颯地在風中飄零,而後無可奈何地落入水上,任著逐漸幹枯的河水將自己衝向下遊。
自己將父親阿史那覺非那硬漢的骨灰灑在玉門關的沙漠上,任憑骨灰隨風飄揚,竟無歸依之處,突然不知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
母親素英有自己心愛之人,張道行,那邊有了歸宿,即使是死在玉門關外的沙漠上,她的靈魂也會飛向張道行。可是,父親的骨灰,即使與母親放置一處,可心靈不通,那麼他還是一個人。
想到此處,墨葉心頭竟有些愧疚與難受,但終究不會表現在臉上。
“啊——嗚!”
這方才走了幾步,狼兒忽然停在原地來回躊躇,不再走。墨葉轉身打量著狼兒,綠色的眸子多了幾層不解:“怎麼不走了?”
狼兒雖為靈物,可終究是畜生,哪裏聽得懂墨葉的話,隻是獨自吼著,在原地來回踱步。
心下明白了些甚麼,朝四下望去,搜索許久,才在一旁的河水灘上看到一個像是毛毛蟲一般的東西。
定睛一看,那是一個小小的人影,衣衫被河水泡地淩亂成破布,髒亂不堪,皮膚泡地發腫,癱倒在了河灘上,想來是被上遊的水流給衝了下來,不死也差不多幾乎是昏死。估計又被陽光給射了許久,形容不算好看。
墨葉冷冰冰地盯著那東西許久,才朝河邊走兩步,忽然,又駐足腳步停在原地,玻綠色的眸子毫無絲毫神色,突然轉身,繼續走自己的路。
白蒙古狼本想跟著主人一道走向河邊,看看那人,卻不想主人卻轉身繼續走自己的路,不由得繼續吼叫躊躇,以示對主人行為的迷惑。
“從此以後,這世上隻有你才是我心頭所念,世人生死與我無關。走罷!”
瞟一眼白蒙古狼,墨葉淡淡說道。
狼兒似乎從主人那不經意的一瞥中明白了甚麼,無辜地回望一眼河灘上的“毛毛蟲”,隻得無奈地跟著主人的步子,繼續走自己的路。
夜幕來臨地很快,山野很快便埋沒在了深邃的夜色之中,不知是因為秋冬季節,叢林間的野獸也出沒少了,還是因為狼兒的“護駕”,讓墨葉這個高傲的“尊主”得以安靜地在夜晚的湖邊休憩。
火光在秋風的搖曳中時而飄渺時而狂野,光影投射在墨葉俊朗分明的臉上,留下點點光影,深深淺淺,襯托地那突厥和漢族混血而英俊的臉更加好看,隻是這樣的好看中卻多了幾分肅殺。
“喂,還是算了罷,這麼小的娃娃,還是不要罷!”
分外安寧的夜色中,忽然出現的男人粗獷的聲音打破了夜色寧靜,讓尚且閉著眼睛小憩的墨葉不禁眉峰一簇。趴在地上的狼兒亦是靈敏地抬起頭,絨毛裹著的眼睛四處溜達。
“你要走走你的。被官兵圍剿了巢穴,趕來這山上,等了這麼久,有錢人等不到,就連個婆娘都等不到,老子下麵這東西早就想插一個娘們了,好不容易碰到一個,上手的魚不吃,傻啊你!”
另一個尖酸的聲音隨後響起,帶著一種讓人一聽即厭的惡心。墨葉眉峰微挑,緩緩睜眼,目不斜視,心下已明了說話的人在何處。
“可是……這……這也太小了罷,而且……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就上,也太……”那說話的人頓了頓,又猶豫道:“你不怕遭報應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