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穹廬外,那年輕男子凝眸望著小白龍冰冷的麵目,不辨那聲音中是驚喜還是憤怒,又或是期待。
“你……莫非是在等我不成?”小白龍淡淡說道,沒有任何情緒,隻是將那年輕男子看了個徹底。
年輕男子半晌無語,忽而也朝小白龍淺淺地作了一揖,“庵羅辰等慕月可敦已經很久了!十年,二十年,一直……”
男人的聲音有些怪異,眼神也是怪異的,可未說完的話,卻是他和她都明了的!
瞟一眼這庵羅辰,小白龍嘴角冷冷一抽,又看向那跪著的王庭將士,“都起來罷。諸位這一跪行禮,我可是得折壽十幾年!”目光又再掃過庵羅辰的身影,冷然說道:“王子的等待,慕月擔待不起。隻是……”
隻是,沒想到,自己逃離柔然這十年世間,雖然每年都會悄悄回來一次,但到底算是半個消失了的人,萬萬沒想到自己王妃的身份竟還未被撤銷。
轉念一想,忽而明白過來,他們都在等著自己回來的這一天,又怎麼會撤銷這個稱號?一日不撤,那麼,自己一日都會被這個束縛住。
小白龍唇角勾起一絲冷笑,看來,真的是在等自己了。
南沐月隨即下馬,但卻是保持他從來的優雅動作。沐月本人極其俊美,風姿絕世,否則也不會被列為四公子之一,此時這沐月就那麼一站,在一眾來往的柔然子民中分外醒目,惹來來來往往以及周圍居民士兵的目光。
庵羅辰橫目掃視一眼一旁淺笑給自己行了個優雅的見麵禮的南沐月,眉峰一挑,問道:“他是何人?”
“這是我的……朋友。”小白龍餘光瞟一眼沐月,嘴角忽而揚起一個小小的、詭異的弧度:“沐月……公子”
“罷了。”庵羅辰隻是思量著沐月公子的名字竟與王妃的名字一樣,心下有些好奇,可眼前大事當前,無心再說些廢話,對小白龍說道:“走罷,可汗等你這麼多年,他十年都外見過麵的妻子,不覺得該去見見他嗎?”
小白龍揚了揚眉,漫不經心應了聲,讓影奴先行回去,隨庵羅辰兀自向王帳而去,身後沐月一路尾隨。
庵羅辰轉身跟著領路的士兵向一個偌大的穹廬而去,那穹廬四周有高高揚起的四角,帳邊沿刻以亮眼的金色花紋,周身重兵把守一列列的柔然將士,再外有巡遊將士來回走動,守衛極其嚴密。一眼便知與其他穹廬大有不同。
沐月一直未說話,麵容是淡定的,眼神是淡然的,似乎一切都如從前一般,隻是跟著小白龍向那穹廬而去。
穹廬外立滿了柔然的士兵,無須人動手,簾子便被兩旁的人極其恭敬地給掀開。
沐月跟在小白龍身後踏進穹廬內,一眼看去,偌大豪華的穹廬之內兩側已經立滿了人皆是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膚色偏黑,眼神精亮,兩肩耷拉著粗大麻花辮,頭頂金錦氈帽,上身褒衣博帶,下著寬敞縛褲,盡是上等絲質。一眼望去,一帳華麗。
一看便知是柔然汗國的文武百官,此時,這些人視線齊齊落向小白龍和他身後這來自中原的公子。
王帳正中央一張披著豹皮的寬座之上,正臥著的是一個看似年邁,麵黃肌瘦,斷了一隻手臂正被白布包紮,大約五十來歲,略有白發的老人,正是那柔然可汗鬱久閭阿那瓌。
此時,那一白一黃兩個身著中原服侍的男女從帳外漫步走近,被文武百官目光緊緊聚焦著,如同是偷了情的奸夫淫婦要上刑場,接受最終製裁。但製裁終歸是製裁,白衣女子的身份已經擺在那裏,是無人能動搖的了。
一眾官員見小白龍進來,當下皆是躬身作揖:“臣等拜見慕月可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