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一話 一氣司馬狂(1 / 2)

而自這位一身破爛黑絨、鞋履破爛,頭頂鬥笠的“蕭先生”進來之時,婁天一、司馬狂二人以及在場伺候的婢子將士目光都未曾從這人身上移開。

不是未曾離開,而是這“蕭先生”身上似是有甚麼吸引人的東西,令他們的目光移不開!

“不知宇文將軍為何會將這麼個山野村夫帶進我襄州大門?還入了州府裏來?”

司馬狂位高權重,兼之此人人如其名,生性狂傲不羈,難於屈居人下,將這一身黑衣的趕馬人上下打量,發現此人除了長得秀氣好看之外,邋遢至極,哪裏有本事與他們這等大國之將同起同坐,自然不滿之情溢於言表。

“哈哈哈,司馬狂將軍有所不知。前幾日,我大軍途徑葫蘆穀口之時,險遭鍾傳久那廝埋伏,,差些死無全屍。若非蕭先生半路殺出,解下葫蘆穀口之圍,這三百麵首不一定能安然到此,想來此次侯夫人也不願將這《九州褚雲圖》交出三張來!”

宇文泰暢飲一壺,對這蕭白龍大有讚揚。

蕭白龍自進來都未曾跟自己說上一句話,不僅如此,自己好歹是赫赫有名的大將,結果這山野村夫竟給自己低個頭的動作都沒做,“見過將軍”或是“早聞將軍大名”這種客套話都沒說上一句,就這般如同老太歲一般,一臉譏諷淺笑坐在那裏,一副就等著人來服侍伺候的傲嬌模樣!

司馬狂對此很是看不順眼,且越看越不順眼,越看越礙眼,越看越不舒服,越看越惱火,這些不順眼、礙眼與不舒服最後彙集一處,就變成了極度的不爽與懷疑!

“宇文將軍就不怕帶回來的是南朝細作?這《九州褚雲圖》是我西魏軍中機密,讓外人知道,哪裏行?”

宇文護笑道:“司馬將軍切勿多心,我已經試過了,蕭先生可靠的很,還是個深藏不漏的高手,厲害著嘞!”

小白龍以女人的直覺靈敏地察覺到這司馬狂對自己的敵意,可也懶得理會他,兀自小口抿著酒液。

宇文護都給這蕭白龍出言解釋,可這山野農村竟還是這樣坐在那裏品酒?他到底是從容高傲,還是不知如何在這塵世做人?

司馬狂年輕氣盛,一腔不滿充斥心胸,當即長刀出鞘,猛地跳離地席,衝將上來,一刀砍向蕭白龍。

“將軍好快刀法啊!”小白龍一聲大笑,卻全無懼怕之色,右手五指斑駁輕握一樽,樽中酒液尚滿。

司馬狂長刀揮灑如銀華,大有“亂花漸欲迷人眼”之勢,在蕭白龍周遭遊走,刀芒直逼蕭白龍。

可小白龍自始至終都蹲坐地席,全無畏懼,安若泰山,長刀左來,她腰身靈敏一閃,人猛地向右偏去,長刀右至,她上身倏地一斜,又躲將過去,長刀刀芒恰巧從她胸前劃過,險些劃破她衣衫。

“哎呀!司馬將軍,莫要殺啦。”襄州刺史婁天一趕緊出來勸和,可司馬狂哪裏聽,出手更狠了。

“蕭先生,快些走啦,危險!”婁天一就是一文官,不會武功,哪裏敢靠近這兩個高手之間的武鬥,急的不可開交,焦急地看向宇文護,卻見他一臉淡然,目光緊緊定在這大戰的二人身上!

司馬狂刀法極好,用刀之時,目光一直盯著蕭白龍看,卻見戰鬥過程之中,蕭白龍未曾看自己一眼,雙目隻是落在桌案之上。

司馬狂心下驚訝,可更是從蕭白龍這一份淡然上看出了這山野村夫對自己的萬分不屑,大怒而曰:“小子!敢小瞧於某!”說罷,幾乎是拚盡他畢生所學,將全數功力傾注於長刀之上,向蕭白龍攻擊而去!

小白龍按兵不動,左臂負身後,隻出握著酒樽的右手在刀招間隨即應付。宇文護緊緊注視著這人,隻見這二人武功各有韻味,一個凶猛狠絕,力道沉重,一個形態逍遙,似是仙風。

兩人招數可謂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各不認輸,若當做一場遊戲來看,可算得是極其具有觀賞價值。隻是,隱隱約約之間,宇文護察覺到這蕭白龍並未用盡全數能力。

蕭白龍憑著聽覺判定司馬狂出招的地方,見招拆招,卻隻守不攻。

交戰幾回合後,也怕自己顯露過多,反而找來更多麻煩,小白龍笑說道:“蕭某人乃應宇文將軍所邀而來,是以,不敢失禮。司馬將軍這般試探在下功夫,蕭某人雖不甚在意,卻好不給宇文將軍麵子。”

說罷,她端著酒杯的右臂猛地一抖,而後整個手臂似是被扭曲過來一般,竟翻一轉,那纖柔手掌亦是跟著手臂一同翻飛旋轉,掌中杯隨後再翻轉一圈,卻滴酒未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