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對哦,怎麼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呢?”小白龍故作覺悟,懊惱地拍了拍額頭。
“雪狗鞭,這才是你本來麵目罷。冷漠無情!哼哼,說,你……你到底在我身上弄了甚麼東西?你能在五華山上找到我,又在這裏找到我,好叫我擺脫不掉你!”
禦夢侯風輕雲淡道:“原來你知道了。”
“原來你真的在我身上種了些亂七八槽的毒藥?說,你不說,信不信,我現在殺了你!”
“脫血湯,這是在長安特意讓人煉製的。”禦夢侯端起酒杯來,神色悠閑地細細小酌:“本來是用對付那些為我辦事卻不值得信任用的,防止他們逃走。”
“結果你用在我身上了?”小白龍橫眉冷對。
禦夢侯掃她一眼,半冷不熱道:“你放心,不是甚麼毒藥,它散發出特殊味道,而這味道隻有彩靈雀能聞到,從而找到人。”
“你!”小白龍咬牙切齒,兀自憤恨半晌,才安靜下來,冷笑道:“說!有甚麼法子能去掉這味道。不然,將來我一定會和你作對到底!”
她無心與他作對,可眼下不得不如此說。如若這脫血湯一直在自己身上,她這輩子也別想擺脫這禦夢侯和魏國人的追蹤了!那自己也不能再回到那廝身邊,否則定要拖累了他!
“別無他法,脫血湯一旦入了人的身子,便會和血液相融,變成人身體的味道。除非你將這一身鮮血放掉,味道自然消除。是以,叫做脫血湯!”禦夢侯似是得意地看著她:“既然不是毒藥,你無須如此介意,留就留著唄。”
小白龍咬緊牙關:“你甚麼時候給我中的?”
禦夢侯眸中染上一絲趣味:“瞎子,司馬狂可有和你做過甚麼?”
司馬狂?小白龍心頭一驚,腦中思索一番,才想起那個夜晚。怪說不得,當初在襄州時,司馬狂請自己喝酒賞雪,實則是給自己種了這脫血湯,防止找不到自己!
“侯爺當初不就是怕我將地圖拿走麼?好追蹤我,可怎麼辦?地圖不在我手,你將我抓住,也不能得到褚雲圖!你想離間我和蕭慕理的算盤也落空了,我答應過一個人,一定會回去,還會幫他對付你和齊國!”
禦夢侯眼眸半眯,抬眼看她:“是了,我正奇怪一件事。”
小白龍幸災樂禍道:“我知道你要問甚麼事情?高淹和高湛向魏國邊境出兵騷擾?”
禦夢侯緊緊捏住手中玉杯:“你前些日子不是出去遊玩,而是去了齊國?”
“是啦。”自己扳回這一句,小白龍心下頗是難言的快意:“誰讓你暗中使壞,竟聯手齊國對付梁國!我看你魏國分明是假道伐虢,想和齊國聯手滅了梁國,再回去滅掉齊國。所以,我就順水推舟一回,讓你魏國和齊國的戰役先行打開。”
“假道伐虢?”禦夢侯冷笑道:“北公子真是有遠見啊。不過,本侯做的,能叫使壞?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為得一統,兩國合作,這在你看來竟是使壞?”
小白龍冷聲道:“我在梁國長養了近十六年,也是秦淮王的妃子。你這般做飯,對我來說,對梁國來說,就是使壞!”
“的確,對你、蕭慕理和梁國來說,本侯所做,的確是在使壞。可是,對本侯和魏國來說,你從中作梗,讓齊國對我魏國出兵,擾的我魏國邊境百姓民不聊生,你也是在使壞!秦淮王也在使壞!簡而言之,從古至今,妄圖將這這座江山踩在腳下的人,都在使壞!”
禦夢侯冷笑道:“小白龍,懂了?這世間沒有最好的行事章法,是甚麼便是甚,該當如何,便當如何。也沒有誰對誰錯,有的隻是你自己所處地位和立場。”
小白龍不以為意:“我知道。可是,我不是你們這些位高權重高官顯爵之人,無心爭霸天下,江山一統,我隻理會我心之所向,我在梁國活了十六年,不可能眼瞎心也跟著瞎,看著你和齊國聯手還置之不理。所以,即使你救了我,你也別怪我。”
“別說的那般偉大,慕月,你從始至終,便站在他的立場,是也不是?”禦夢侯緊緊拉住她的手臂,一點一點順著往下,直到觸碰到她纖細的手指,摩挲著她曾經因為炒菜而滿目瘡痍的手:“手指傷口好了,可你,就不怕我有傷口?”
小白龍心知他言下之意,心髒快速一跳,迅速抽出自己的手,轉過身子。
“禦夢侯身邊佳麗無數,你想對付蕭慕理和梁國,才在我身上折騰了這麼多。你的信任度不高,更何況,我在認識你之前,便從你那好夫人身上聽到了你無數的故事。禦夢侯,一個會對自己妻子下狠手的人,有甚麼權利說自己有傷口呢?”
小白龍冷冷一笑:“我可是不敢信任你所謂的真心!哼哼,禦夢侯,你也得承認,今日你對我的態度,才是你真正的心思,真是為難你之前在桃花塚裏偽裝地那般溫柔多情,現在想起來你如此屈尊降貴同我這一介鮮卑草民演這麼一出戲,真叫我難受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