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爹……嘖。”小白龍坐起身來:“影奴啊,你就別在耳邊嘮叨啦,真像半老徐娘。我也知道形式不容樂觀,我們再等等啦。”
“等甚麼?”秋影奴不滿道:“你都從眼明等到眼瞎了,還有甚麼等的?難不成要等到心也跟著瞎才罷休?”
小白龍癟癟嘴:“影奴呀。你想,齊國突然撤兵,說明甚麼?”
“說明甚麼?”秋影奴渾是不解。
小白龍頭一晃,雙手一攤,好似在講天下風雲的大道理一般滑稽:“說明禦夢侯將事情全部告訴了高洋帝了呀!兼之我又拒絕了禦夢侯的求婚,他見收複不了我,定要將我給捅出來了,”
“這一捅可就不得了啦。“小白龍故作誇張驚恐:“禦夢侯借高洋之手來對付我和蕭慕理。高洋帝那等昏君,絕計是恨死我。以他之心,再過不了幾日,不知會用甚麼辦法找我複仇!不僅如此,我最擔心的,還是齊國和魏國再度聯手。”
“你看你明白的很!”秋影奴氣的兩鼻孔差些出氣:“這些我之前便告訴過你了。可誰叫你一心想要阻攔齊魏聯手,沒想到如今很有可能阻止不了啊。”
“可那也沒辦法啊,當你知道有人要對付柔然,我不信你作為鮮卑人能不管不顧?”小白龍懶懶道:“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正是這般,我怕宇文泰再度調兵南下攻來,到時候還有齊國,他一個人再是神通廣大,又怎麼能保護的了梁國子民呢?”
“我怎麼總是被你氣的發瘋?”秋影奴按著她的頭,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所以,你說這麼多,還是擔心他。”
“才沒呢。他那麼厲害,武功那麼高,我擔心他作甚?我擔心的是梁國老百姓!”小白龍滿是不屑。
秋影奴不以為意,歎息道:“也對,他擔心他的大好江山,你擔心的也是他的江山,這麼看來,你不擔心他。”
“當然啦,我擔心可是我自己。我才不想以後南方被北方占據了,連梁國的特色小吃都沒啦,那多無趣。”小白龍伸著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嗬欠,“影奴啊,我睡啦。你別叫我啦,反正又沒人管我,你也別管我!”
秋影奴正要開口,沒想到耳畔竟傳來這瞎兒微弱的均勻的呼吸,一眼看去,隻見她胸口平穩起伏,一臉安詳地睡著。
這麼快就睡著了?
秋影奴看了她好久,兀自搖頭歎息,脫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便又踩著竹梯悄悄下來了。
四月初十。
齊國派往竟陵與秦淮王會麵的使者安然到達竟陵城梁營,並拿著國書見秦淮王。次日,秦淮王與太守府擺設酒宴,接見齊國使者,一同接見這使者的,還有蘭華壽、韓子高、陳霸先、聶羅以及竟陵太守等人。
蕭慕理看著這齊國使者,淡然一笑:“你的意思是,在你身後,還有幾十萬齊國大軍正往我梁國而來?”
齊國使者淡淡一笑:“正是。”
“大膽!”聶羅抄起腰間長矛,喝道:“區區使者,竟敢出言不遜威脅王爺。”
蕭慕理擺手,看向這使者,笑道:“不過,貴國陛下派遣使者來我梁國,說這麼多,總不隻是來此威脅罷?”
“當然不是。”齊國使者從袖中掏出一大封信函來,遞給蕭慕理:“秦淮王,陛下出兵之由全在這信中,不過還是托我來親自見您,正是想讓您感受到吾皇陛下之真心。這幾十萬兵隻不過是後備之軍,不到萬不得已,不得向梁國出兵!”
“是麼?”蕭慕理將信函交給蕭建,連看一眼都不曾:“不知齊國陛下所說的萬不得已是甚麼?”
“當然是讓秦淮王答允吾皇陛下之條件!”齊國使者此言一出,在場幾人皆是疑惑。
蕭慕理冷笑道:“難不成,貴國無緣無由大舉向我梁國出兵,想要無端興起戰事,本就不仁不義,還對了不成?竟還想開條件?”
蕭慕理說此話之時,冷笑言語之間神色冰冷,兩旁侍衛當即刀槍相向那孤身而來的齊國使者。
齊國使者臨危不懼,冷笑道:“我想,不仁不義地是秦淮王才是。如今吾皇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蘭花瘦、陳霸先等人聞言不由一震,皆看向秦淮王。蕭慕理聲色不動,但心頭亦是狐疑頓起:“不仁不義?試問來使,本王何時不仁不義?為何不仁不義?”
齊國使者仗著己方有理,冷笑道:“秦淮王自己做了甚麼難道不知?”這齊國來使故作玄乎的一席話說得梁國之人雲裏霧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