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廣超尋到了通往襄州西郊的道路,隨後與南方的陳霸先以及與東部的蕭慕理和聶羅商議好出兵計劃,五月十九,夜,子時。
朱廣超領著一萬將士,悄聲從這骷髏道進入襄州城西郊,可來此處時,不見《褚雲圖》上所說的義莊,昔日的義莊已然成了一座破落廟宇。
管他是廟宇還是義莊,朱廣超無心理會,此時深夜寂靜,命輕雲五騎趁魏軍不備,先一步出手,殺掉西城幾十個巡邏的將士,命普通將士嚴格把控西城城門,不得令人出入,安頓好西門之後,隨即又在黑夜的籠罩之下,分頭往南門和東門而去。
“梁兵偷襲!”
“有梁賊!”
這才抵達南門和東門,瞭望戰況的魏國士兵便發現了入城偷襲的梁軍,當即叫喊之聲四溢,似洪水迅猛傾瀉發出巨響,滿城火把照地漫天通紅。
幸虧這輕雲五騎乃蕭慕理命江湖高手嚴格訓練,出手殺人可謂是快準狠,魏軍才發現有梁軍偷襲,便被輕雲五騎殺了好些個人。朱廣超領著梁國士兵快速往東門和南門而來,隨即又把控了兩處城門。
火箭如密密麻麻地冰雹砸在一城屋簷之上,點燃了屋簷上的茅草和木頭,火勢迅速蔓延。漸漸地,襄州城已然是火光衝天,從屋子裏逃出來的百姓抱頭鼠竄,慌不擇路地哭號,可謂是滿城大亂。而在睡眠之中的刺史婁天一聞聲慌不擇路,趕緊披上衣裳,在隨從的陪伴下藏身。
而司馬狂亦是被這突變驚醒,偏生他半身癱瘓,行動不便,被府衛攙扶著來鼎陽樓最高處一看,這才見得西門早已被梁軍把控,東南兩門亦然如此,城門大開著,陳霸先和蕭慕理從兩門分別衝入,倒也未多殺人。
見城裏百姓驚恐亂竄,蕭慕理策馬一奔入城中,當即命聶羅領兵策馬往城西驅趕百姓,那城西被梁軍把控,大門緊閉,襄州百姓被梁軍趕到此處,退不得,也出不去,個個嚇地驚恐失色,哭喊不斷。
所幸這梁軍隻管將他們追逐至此,彙集一處,命人嚴加看守,並未行屠殺之事,反倒是命梁軍安撫,如此這般,襄州百姓方才迅速安靜下來。
而蕭慕理進入襄州城中之後,陳霸先、朱廣超二人當即策馬追逐魏兵。魏兵毫無準備,嚇地隻管四處逃竄。南有梁軍,東有梁軍,西有百姓,可謂三麵圍堵,如此這般,逃跑的魏軍隻得提著褲子往北門而去。
司馬狂被人攙扶著站在鼎陽樓上,憤怒地目視著梁軍的突襲,惱怒不已,可偏生身體不由得支配。
府衛勸諫道:“將軍,梁軍偷襲,我們都嚇地驚慌失措,不可能迎戰。快走罷!”
司馬狂怒道:“我司馬狂是魏國之人,大難臨頭,怎能在敵人麵前逃竄?”
那府衛自己想逃,可又畏懼司馬狂,急不可耐道:“將軍身體如此,怎可能迎戰?可若要這般跟著襄州一起淪陷,又何苦?侯爺都不管您的死活,您寄過去的信都理會,將軍這般為那般?”
司馬狂心下一震,再瞪著城下的蕭慕理許久,似是刹那之間,恍然大悟了過來。
“不錯,我為什麼要死!我既不打仗,又不抗敵,如今這般殘廢不堪地死去,也無人記得我司馬狂之名。可害的我成這般殘缺模樣的人都活著,我怎可能輕易死去?”
他雙眸泛光,“走!”
那將士喜出望外,當即命人帶著司馬狂上了馬車,連忙從西門往外逃竄。司馬狂一路往北方而去,蕭慕理奪得了襄州,於四方城門之上插上梁國旗幟。
長安。
當宇文泰的雙駕馬車停在禦夢侯府時,驚動了整座禦夢侯府的人,隻因眾人皆知,宇文泰今日來此所為何。
“都督,侯爺不在!”禦夢侯外府,侯府總管帶著幾個府衛快步緊隨吹胡子瞪眼的宇文泰身後。
真不知這缺胳膊少腿兒的老人家怎會有如此雷厲風行的速度,叫他們這些年輕人都追不上。
“不在?和著那蠕蠕女人濃情蜜語,也能叫做不在?”宇文泰快步往內府冰苑而去。
“大統帥,您就別為難小的們了!”後方追隨的侯府奴仆急地滿頭大汗。
宇文泰驀地駐足,甩頭冷視著他:“為難?都好大膽子,敢攔截老夫?哼哼,若魏國王侯將相都同你家主子一般,沉迷酒色,不顧江山大業,豈不是為難我這幾十年的辛苦綢繆!”
宇文泰麵色難看,嚇地侯府人都不敢多話,維諾著身子不敢答話,隻得無可奈何地看著這老人大步往內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