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這就是閨蜜和死黨的意義(1 / 2)

“……你在家裏睡吧。我在實驗室還有項目沒有完成,等會收拾一下就過去了。”

這是存希進房間收拾妥當之後出門前對梁碩說得最後一句話。

淩晨的美國街道真的很安靜,平常五分鍾的路程,讓一路狂飆的存希三分鍾就到了。在推開實驗室的門的時候,她臉上還掛著淚,卻沒想到會在實驗室這兒碰到丹尼斯威爾。他不僅沒走,竟然還在那兒孜孜不倦地工作著,更讓存希覺得震驚的是,在他身上似乎感覺不到一點困倦的感覺。

“嗯?”

大概是因為開門的聲響打斷了他的思路,丹尼斯下意識地放下了手頭的活回頭看了一眼。見到存希正一臉淚痕地站在那兒,他也覺得很驚訝。兩個人各種驚訝了一陣以後,還是丹尼斯先打破沉默。

“……回來工作啊?”

存希點了點頭,並沒有答他。而是將大衣等脫下,換上了工作服走進了消毒室消毒洗手。丹尼斯看著這個忙碌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淚痕似乎已經到了他的心裏,怎麼都抹不掉。

他想問存希發生了什麼事,到頭來卻因為不善言語作罷了。大概對這種傷心事的刻意忽略,其實也是另外一種溫柔吧。

當存希從封閉的消毒室出來,並且也站到另一台顯微鏡前麵的時候,丹尼斯早已經將注意力再一次地放在了自己工作上。倒是存希,心裏一直想著剛才的事情。也不知道被他看去了多少,至少臉上那個淚痕總是騙不了人的。難道等會他問起來,自己說是雪飄到臉上融化了?

這太扯了!

存希拚命搖了搖頭,卻並沒有急著去工作。她的雙手在發抖,就連全身都在發抖。腦子裏轉著的,都是梁碩的事情和愛德華的欲言又止。一股想哭的衝動,瞬間又湧上來了。

丹尼斯自顧自地清洗了一陣那些絲綢,抬起頭來劍存希隻是站在那兒發呆,紅紅的鼻頭,蒼白的臉孔,最重要的是,她渾身都抖得厲害。這讓丹尼斯忍不住就皺了一下眉頭。

“你先到我辦公室去坐一下吧。”

俯下身的時候,丹尼斯沒頭沒尾地來了這麼一句。

“啊?”

存希疑惑地抬起頭來,正好見著他修長的手指正拿著鑷子和其他工具,熟練地在藥水裏清洗文物的樣子。動作輕鬆自然,就像他本人給人的感覺一樣,時時刻刻都透著一股遊刃有餘。

見存希就連思維都比平時木訥了不少,這讓丹尼斯不自覺間便停下了清洗的動作。沒錯,他心裏很不高興,不高興這麼聰明的女孩,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樣。或許,從這個時候開始,他就在下意識地討厭這些讓存希變得不再耀眼的事情,隻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我說,你去我辦公室吧。為了保護文物,實驗室在運作的時候都不超過70華氏度,你去我房間,那裏中央空調起碼開到了80華氏度,這樣對你身體比較好。”

說著,丹尼斯指了指她的身體,存希這才發現,自己現在正像篩子一樣抖個不停。難怪丹尼斯要她滾到自己辦公室裏去做著呢,這麼抖下去,別說是靜心下來工作了,能夠不讓人晃花眼,看著頭暈就好了。

“對不起……”

存希難為情地喃喃道歉道,就好像做錯事的人是她一樣。說話間,淚水已經湧出了眼眶,流到了腮邊。她握緊拳頭在那裏站了好一陣,才把這幾滴眼淚給忍回去。

丹尼斯一愣,眉頭皺得更深了。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給自己下了一個這樣的結論。剛才自己太凶狠,以至於如此堅強的女孩子都流淚了。

該道歉的,是他。

“……你酒量如何。”

丹尼斯突然把橡皮手套摘了下來,利落地投進了垃圾桶裏。說話間,人已經繞到存希麵前來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噴得存希在思緒一片混沌的情況下突然清醒。

“啊?”

存希又是困惑地發出了一個單音,這個上司說的每句話都是有目的性的她承認,可是有時候……他的目的性也太難懂了。

“要不要去喝一杯。”

丹尼斯一邊脫下身上的白大褂,一邊就在收拾手邊的文件,這麼耐心地去問一個女人要不要賞光和自己去喝一杯酒,估計還是他破天荒頭一次吧。

“哦……喝酒……我……”

存希表現得依舊木訥,最後她放棄了用言語表達,索性在丹尼斯回過頭來,重重地向他點了點頭。丹尼斯一愣,端詳了低著腦袋無精打采地站在他對麵的存希好一會兒,突然,他的嘴角噙著一抹笑。

“走吧。”

說著,他上前去打開了實驗室的門,就那麼站在那兒等著存希過去。紳士的模樣確實起到了鎮靜的作用,讓存希的心裏好受了些。

“謝謝。”

存希笑了笑,卻發現現在就算是禮貌地笑一笑,也會牽扯到心裏那根叫做“痛”的神經,所以她放棄了,放棄再做任何掩飾的動作。一直到丹尼斯已經將車開到了目的地,她都沒有再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