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碩。”
“姓氏。”
“……梁。”
“年紀。”
“26歲。”
“生日年月日。”
“十一月十二日,1985。”
位於紐約市中心的一家私立醫院的一間高等病房裏頭,正在進行著這樣官方模式的對話。一問一答間,不帶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這是一間高等的私人看護病房,躺在床上的病人似乎剛從高危重病房轉移出來,現今他上半身靠在病床上,病床本身則被人體貼地調整成了一個舒服的彎度,讓他在保持這樣的坐姿之下不會那麼吃力。
這位病人似乎是被嚴重毆打過,一臉青紫,半邊臉腫的讓人瞧不出來原先的模樣,他的頭上還纏著一圈又一圈的繃帶,似乎是為他固定某個傷口上的止血棉所用。他的右手則是打著石膏不能動彈,放在一旁的吊瓶有兩三個,讓人不知道這要打到猴年馬月才能夠將一天的分量都弄完。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床邊站著一臉擔憂神色的闕穎,誰又能夠將這個重傷病人和先前意氣風發的俊俏有為青年梁碩聯係在一起。
“梁先生,請您回想一下,當時您是幾點開車經過那個區域的。”
為梁碩做筆錄的是個白人警察,一幅公事公辦的模樣。
“……好像是……晚上七八點鍾的樣子。我也不太確定,隻是在被他們抓下去的時候,我無意間看到了車上的時間。”
警察低著頭,飛快地在做著記錄,幾乎是梁碩說什麼,他便寫下什麼。爾後再提出其他的問題,梁碩也會相應作出極其合作的態度。
大概是做了一個多小時的筆錄,白人警察見已經問得差不多了,這才整理好文件夾站了起來。
“好的,基本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有任何新的消息,或者您想起來什麼,都可以聯係我。”
白人警察說著,便遞了一張名片給站在一邊的闕穎。闕穎雙手接過,含淚給人道了謝。這個警察這才轉身出了病房。
門外,有他的搭檔在等。
“傑夫,怎麼樣了?”
那人一身西裝,看起來吊兒郎當,如果不是那個隨意插在西裝胸口口袋裏的FBI警員證彰顯著他的身份,還真是讓人沒辦法將他和政府官員聯係在一起。
被稱作姐夫的白人警察抿著唇不說話,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樣。他壓根就沒有看他的搭檔一眼,隻是拿著那些筆錄徑直往前走。
“……想個辦法,約46號線人回局子一趟。”
西裝男聞言微微笑著的嘴角也沒了弧度,他小跑了幾步與傑夫並肩走在了一起。
“喂喂,你不是認真的吧。你真的以為是他幹的?為什麼啊?”
“……那要問他我們才知道。”
傑夫眉頭一皺,停下腳步來對著自己的搭檔說了這麼一句話,爾後又頭也不回地衝到了電梯門前。西裝男聳了聳肩,知道他現在還在氣頭上,所以幹脆什麼都不說了,省的自己先替那個46號當了出氣筒。
……
自從發現了那個牌子的煙頭以後,存希反倒是沒有那麼擔心了。她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猜測,雖然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個猜測有些不靠譜,可是隨著她收集到的這種煙頭越來越多,她那聰明的腦子反而也已經想不到第二個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
懷疑自己被跟蹤的事情,存希誰都沒有說,剛開始是不想給丹尼斯或者其他人添麻煩,到後來當她發現即便她有這種被人時時刻刻跟蹤的感覺,可是這個跟蹤她的人卻並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影響,再加上那些再熟悉不過的煙頭,她突然間就不怕了。
可是不怕歸不怕,該解決的事情還是要解決。某一天,當丹尼斯突然打了存希的手機說他可能沒辦法趕到存希家裏吃晚飯的時候,存希突然就有了這麼一個想法。
或許,今天晚上就是給那個人留言的時候。所以她將那些精心準備的食材又放回了冰箱,想著哪天丹尼斯有時間了再給她做。自己則用微波爐烤了一片披薩,喝了點奶茶,又看了點老爸老媽的羅曼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