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高速上出了嚴重的交通事故,存希一定是可以在演奏會結束之前回到會場的,然後她就可以跟丹尼斯解釋為什麼不接他電話,為什麼她人說隻是補補妝又不見人了。然後她就可以讓丹尼斯少生她的氣,至少不是氣得要分手。可是,當存希趕到人幾乎都走盡的會場的時候,她就知道,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蒂芙尼隻是穿著一件單衣,外麵的外套還是存希給她披上的。現在是存希穿著單薄的晚禮服像個傻子一樣地站在大廳門前發愣,一動不動,任淩冽的寒風割過她的身體她也一動不動。蒂芙尼遠遠地看著,越看心裏就越害怕,於是她便上前來扯了扯存希的衣角。
存希沒答話,還是那樣站著不動。
這下蒂芙尼真的有點著急了,用了些力氣搖晃了幾下存希。這一搖晃,讓怔愣中的存希立馬回神過來,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要衝進大廳裏頭。可是因為她是逆人流,又因為全身凍僵行動不便,一路逆流而上的她給退場的人造成了許多困擾,人群裏的驚呼聲終於引來了保鏢。
“小姐,小姐您冷靜點。演奏會已經完畢了,您不能入場。”
保鏢上下打量著存希的裝扮,帶著點不識貨的神情。就憑著那一雙廉價的雪地靴就否認了存希的身份。
“我隻是進去看看我男朋友在不在裏頭,就進去一下。對不起,能讓我進去看看麼?”
存希用發抖地雙手死命抓著保安,就連聲音都有些顫抖。她已經不堪重負,更不敢想象今天她做的事情會給丹尼斯帶來多大的傷害。
他還會傻傻地等自己麼?
還是說他已經一走了之了?
不管是哪一種,這都讓存希的心很痛。
如果不親自確認一下,她真的會立馬死掉的。
“不行不行,現在演奏會已經結束了。您不能進去。”
保安搖了搖頭,對於存希現在可憐的模樣無動於衷,隻是機械地重複著之前的那些話。存希被他逼急了,一把掀開了保安的手。
“為什麼不讓我進去!我隻想看看我男朋友在不在裏頭而已,有這麼難麼!真的有這麼難麼!!”
存希發了瘋一樣的嚎叫著,保安的阻撓似乎成為了壓垮存希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在那個臨界點上掙紮了好久,終於有些崩潰了。她有些控製不住地反抗,也不知道是在反抗著命運,還是反抗著眼前的事情。
先前還很強硬的保安現今露出了些退怯的眼神,看存希就好像是在看瘋子一樣。他們一邊製止著存希要強硬闖入的行為,一邊拿起了對講機,也不知道在說寫什麼。這個時候蒂芙尼突然衝了上來,似乎是想保護存希,哪裏知道卻被存希一把推到了一邊。
“我不用你管!”
“……姐姐……”
蒂芙尼紅了眼,雖然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她似乎隱隱明白,存希現在的竭斯底裏和她多少有些關係。
見到存希越鬧越大,保安似乎有些不耐煩了。一把抓住存希正在掙紮的身子,語氣也加重了些。
“這位小姐,你鑰匙再這麼鬧下去,我們隻好報警了。”
正在一片混亂的時候,一個一身黑色尼龍大衣打扮的男人突然走到了存希身邊,一把就將哭得不能自抑的存希抱進了懷裏。當她瞧見存希手腕上被人抓出來的紅痕的時候,臉色也陰沉了不少。蒂芙尼覺得這男人有點可怕,不自覺又退了幾步,一回頭,卻見到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站在她身後,穿著很暖和的狐皮大衣。那大衣和存希為她披在身上的質地,不相上下。
“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的朋友。”
站在存希身邊的是蒂森,現在在給存希溫暖的,還是蒂森。存希隻覺得自己在使勁地放聲大哭著,幾乎都要把身上的水分抽幹了。正在她又冷又累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溫暖的胸膛保護著她。她一抬頭,發現並不是丹尼斯,那一刻,存希眼中最後一點的神采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