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元氏兄弟(1 / 1)

元澈輕手輕腳地走進書房,站在書案前的元灝連眼皮也不曾抬一下,便開口道:“她走了?”

元澈的小把戲被兄長識破,便提氣一躍,躍過矮幾時伸手在上麵撈了個梨子,這才站到元灝對麵,一邊打量著他正在畫的畫,一邊含糊不清道:“你這麼掛心,為什麼不自己送她回去,宮裏耳目多,在宮外想避開他們還不是容易的事嗎?”

見元灝仍然鎮定落筆,元澈撇了撇嘴,決定下點猛料:“今天我可是在街角逮住了幾個鬼頭鬼腦的小太監,不知道是誰派去監視她的。”

元灝的筆重重一頓,紙麵上頓時多了點汙漬。

見他失態,元澈登時笑道:“你看,明明就是在擔心她,還要在這裏故作鎮定,皇兄,母後平時那麼疼你,你幹脆把話挑明說了,說不定……”

他的話還沒說完,元灝已經淡淡道:“你不懂。”

元澈費力地吞下口中食物,過了片刻才正色道:“我不懂不要緊,若她也不懂,可就麻煩了。”

這個“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元灝的筆再次在紙上一頓,筆端墨汁在紙上迅速暈染開來,烏黑一片。元澈見自己的話已經達到效果,便不再多說,將啃得差不多的梨核順手丟出窗外,窗外卻陡然傳來一聲吸氣聲。

元澈耳力靈敏,當下便合身自窗口撲出,揪出了在窗下偷聽的元泓,教訓道:“怎麼連你也鬼鬼祟祟聽起壁角來了,知不知道這種事做多了就不是男人了?會變成太監!”

元泓被當場揭穿,倒還十分鎮定,隻撇嘴輕輕吐出兩個字:“亂說!”

元澈頓時來了氣,揪住他的耳朵便向屋內走去:“做錯了事還這個態度,跟我去找皇兄評評理去!”

他們還沒走到門口,元灝卻已經匆匆跑了出去。元澈還沒反應過來時,手裏的元泓已經掙脫了他的掌握,徑自走進了書房。

“怎麼向母後交待?”靜默了一會子,元泓略顯稚嫩的聲音從屋裏傳來,元澈這才回過神來。他回頭看時,隻見原本擺放在書案上的東西摔在地上。

硯台、筆架、書籍紙張……大約是元灝之前走得太急,連衣擺帶下來這麼多東西都沒發覺。

看來,皇兄這次是真的動了情……元澈心道。雖然在這件事上,他一直是表示支持的,但是想到母後的態度,陰影便悄悄攀上了他明朗的臉孔。

“絕對不能讓母後知道!”他突然大聲道,幾步跨到元泓身旁,抓住他的肩膀叮囑道:“你不準向母後告密,聽到了沒?要是被我知道了,一定把你吊起來打!”

麵對他的威脅,元泓隻是眨了眨眼睛,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三皇兄,你再大聲點,院子外麵的人還聽不到。”

元澈臉紅了一下,作勢在元泓麵前揮了揮拳頭,壓低了聲音道:“我可是說到做到的,小鬼頭,你可給我記住。”

元泓不以為意地揚起了眉毛:“這樣子掩耳盜鈴有意思嗎?當年皇兄和那個宮女不也是……”

元澈忽然變了臉色,語聲也一下子嚴肅起來:“那件事不許再提,聽到沒有?”

那件事,當年差點毀了皇兄,如今他好不容易才重新對其他人敞開心扉,若是舊事重演……

元澈不敢再想下去,隻是揪著元泓的耳朵逼他發誓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元泓最後終於受不了了,皺眉道:“好了,我不說就是了,能放手了嗎,三皇兄?”

見他神情認真,元澈這才放了手,出去叫人來收拾這地上的一片狼藉。

在他身後,元泓卻輕輕歎了口氣,這個三皇兄,思路一向都是這樣簡單的。二皇兄對那個名叫傅妧的女子一片深情,早在他親自送傅妧回浣衣局時已經盡人皆知了。

若不是如此,母後也不會將傅妧重新召回鳳池宮,放在眼皮子底下監視。

三年前發生那件事時,他才隻有八歲。但是母後在那件事上的雷厲風行,卻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腦海中。

或許,上次和傅妧說話時,他不應該故弄玄虛,而是徑直將當年的事和盤托出。雖然他年紀還小,並不能了解女人的想法,但是從母後的表現來看,元泓想,這世上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希望戀人的心目中還有別人的影子的。

想到這裏,他撇了撇嘴,這樣的武器,應該足以打敗那個外表柔弱內心倔強的傅妧吧?

真的很想知道,她在聽說了當年的事情後,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如果她這次還能回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