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激怒皇帝(1 / 1)

“明天隨我一同去拜見父皇。”回到東宮後,蕭衍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傅妧倒愣了一下,蕭衍卻揶揄道:“不必裝出一副這麼驚訝的樣子來吧?有那幾個快嘴的家夥在,你不出半天已經名揚全宮了。”

傅妧翻了個白眼:“聽你這口氣,好像還是什麼值得慶賀的事似的,你就不怕你那位勇猛果決的父皇明天見了我,一怒之下把我推出午門斬了?”

蕭衍湊得近了些:“你都從皇後那裏全身而退了,皇帝就更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他的意思傅妧明白,皇帝蕭延宗並不喜歡這個太子,更忌憚他與南楚聯姻壯大自身的實力。如今蕭衍公然做出此等藐視南楚公主的行徑,他表麵上雖然要裝出一副憤怒的樣子,實際上卻可能在心裏歡呼不已。

皇帝心裏既然打定了這個主意,那麼不管他表現出來的有多麼凶狠,他都不會真正威脅到傅妧的生命。

果然,在第二天的召見中,蕭延宗先是將太子訓斥了一番,並罰去了一年的月俸。蕭衍卻是一副淡然的樣子,雖然誠懇接旨,卻沒有任何痛心疾首的表情。

他可是當了一回劫匪,把元盈給打劫了,南楚皇後為愛女準備了那麼多奇珍異寶,最後都便宜了他了。當然,那些寶貝現在都已經換成了金子,老實地躺在東宮的庫房裏了。

蕭衍這個人,是從來不會做無用的事的。他們一路上乘坐的那輛馬車,雖然並不算大,卻要用八匹馬才能拉得動。原因就在於馬車本身,車廂和車底都有夾層,放著的就是那些金條。

之前他那些帶走嫁妝的下屬們,已經在全國各地將那些珍寶首飾秘密出售,換成了最便於攜帶的金條,通通藏在這輛特製的馬車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理所當然地集中在太子帶回來的狐媚女人身上,又誰會想到,一輛外表普通的馬車上,也會暗藏玄機?

皇子們都忙著進宮向皇帝告狀,官員們也在各自主子的授意下趕著去寫彈劾太子的奏折,而蕭衍就可以從容地將馬車中的金塊搬進東宮。

至於那些黑狀和彈劾,本來就是他想要達到的效果,因此自然是毫不在意。

傅妧正自出身,卻忽然聽到禦座上的蕭延宗提起了自己的名字。她悄悄抬眼望去,隻見蕭延宗的樣貌顯得格外年輕,顯然是保養得宜,又兼英武不凡,帝王霸氣十足。不知怎的,傅妧卻突然想起了耶律皇後那張憔悴的臉孔。

“蕭衍,這個傅妧,你打算怎麼處置?”蕭延宗的聲音裏有壓抑著的怒氣,顯然是被蕭衍滿不在乎的態度給氣到了。

蕭衍笑吟吟道:“兒臣正想向父皇請求,冊封阿妧為側妃。”

蕭延宗眸光一寒,顯然也是有些詫異,沒想到蕭衍竟這樣厚臉皮,混淆視聽。他說的“處置”,明明就是責罰的意思,但蕭衍這麼一答,反倒會讓人覺得,他們父子已經商量好了一唱一和。

這個兒子,擺明是要把自己拖下水,讓南楚也跟著怨恨自己,這件事,是絕對不能答應的!

蕭延宗怒道:“你眼睛裏還有沒有禮法了,這個傅妧不過是南楚的一個普通宮人,你竟然打了這樣的糊塗主意,若是讓南楚公主知道了……”

蕭衍打斷了他的話:“父皇,這是在畏懼南楚嗎?”

蕭延宗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他生平自負,一個小小的南楚,若不是皇後和太子一意孤行要迎娶對方的公主,他還根本不會放在眼裏。

暴怒之下,他抓起禦案上的一方鎮紙,狠狠丟了出去。

蕭衍不閃不避,任由那方鎮紙重重砸在額上,登時便是頭破血流。傅妧驚呼一聲,也顧不得是在北燕大殿,忙上前用衣袖去堵他的傷口。

蕭衍卻扣住了她的手,任由一道鮮血緩緩從額上留下,紅豔的血珠給他的臉龐平添了幾分妖異,而那雙眼睛卻越發黑亮了。

“父皇既然已經責罰了兒臣,便是表示,同意兒臣的提議了?”他大言不慚道,灼灼目光直視蕭延宗。

“你!”蕭延宗已經被他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隻好反複道:“逆子!逆子!”

身旁立刻有宮監上前端茶奉藥,蕭延宗吞下藥丸,又喝了一盞茶,才平靜了少許。在此過程中,蕭衍一直筆挺地跪著,額上的血已經順著下巴緩緩滴落,觸目驚心。

蕭延宗與他對視了片刻,終於氣急敗壞道:“滾出去!”

蕭衍卻麵色如常,利索地磕了個頭:“多謝父皇成全。”說完這一句,他便拉著傅妧離開了大殿,周圍的一眾官員宮人目睹了這一幕,都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