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抬手一按,便能用內力將上好精鋼製成的長劍震斷成數截,南宮慕雲自認也能做到,但必須傾盡全力,絕不可能如對方那般輕鬆自如。
“如何,現在我有挑戰的資格了嗎?”他的聲音很是溫柔,好像是在對戀人說情話一般,饒是慕三千剛剛受了驚嚇,臉頰仍不自覺地泛起了嫣紅。
蕭衍終於開口:“閣下果然武功高強,隻是,以人質要挾前輩比武,似乎有不擇手段之嫌。”
雲然眉眼微挑:“你是誰?”
“顏子瀟。”蕭衍麵不改色地說出這個假名字。兩人沉默對視片刻,傅妧有心想提醒蕭衍對方的眼睛有古怪,但見他神色自若的樣子,便知道雲然的伎倆影響不了他。
據她推想,雲然大約是學了一種異術,用眼睛來釋放精神力,影響別人的心智。她曾在古書典籍上讀到過類似的記載,當時隻當是天方夜譚,如今親眼見識到了,才知道這世上無奇不有。
他那樣奇異的瞳色,大約也是修煉異術得來的。畢竟,那樣特別的眼睛,很容易讓人產生多看兩眼的想法。
過了片刻,雲然忽然展眉一笑:“有趣,”他回頭看了傅妧一眼,“一天之中竟然能見到兩個不受我影響的人,這次真是沒有白來。”
傅妧垂下了眼睛,之前在睢陽城,姬桓就是派人給她用了致幻的藥物,想要讓她迷亂心智。雲然的異術,雖然隻通過眼睛的對視便可以施展,但效果和致幻的藥物大約也差不多。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如何產生免疫力的。從那次險些中招之後,她便開始大量使用致幻藥物來磨練自己的意誌。這樣做的是很危險的,稍有不慎就會讓她陷入精神錯亂中,再也清醒不過來。
明知道有這樣的弊端,她還是毫不猶豫地去試了,隻是為了下一次,不會在同一種手段下再跌倒一次。
她懷著破釜沉舟的決心,用了整整一個月,終於將意誌磨練出來,現在,一般的藥物已經對她完全沒有作用了。
想到這裏,傅妧抬起頭來,毫不畏懼地與雲然對視。
方才她是猝不及防下看到了對方的眼睛,才會暫時恍惚,如今她已經做好了防備,再看下去果然毫無反應。雲然的眼睛看上去依然流光璀璨,卻少了之前那種如夢如幻的色澤。確認了這一點後,傅妧知道,對方的異術已經影響不了自己了。
雲然率先收回了目光,對蕭衍道:“既然如此,就讓我先打敗了你,再去挑戰你師傅吧!”
蕭衍嘴角勾起一點笑意:“沒有看到師弟是否平安前,我不會和你比試。”
雲然臉上閃過一絲惱怒,蕭衍那句話說的雲淡風輕,實際上卻比他更狂妄。他分明是篤定雲然贏不了自己,所以才會這樣說。
“這種話,等你贏了再說吧!”雲然沉聲道,話音方落,腳尖一挑,已將麵前的整張桌子跳起來。與此同時,他左掌揮出,將桌子推向了蕭衍的方向。
蕭衍卻並沒有出掌去接,而是一個後仰,任由桌子從身前飛過,撞碎窗子掉了下去。
傅妧在旁邊看得分明,一連過了幾十招,蕭衍都是以閃避為主,根本不和雲然正麵交手。慕三千皺眉拉著南宮慕雲的袖子:“南宮,你還不快去幫忙,和綁架師弟要挾咱們的卑鄙小人過招,根本不用講什麼江湖道義!”
南宮慕雲卻道:“殿下自有安排,你們倆隻要好好待在我身後就是了。”他手中長劍已然出鞘,顯然是怕雲然對這兩個姑娘突施辣手。
那廂,雲然本是抱著比試的念頭而來,因此並未痛下殺手。然而對方卻像是泥鰍一樣,根本不與他正麵對戰。他已經看出,對方的武功不弱,雖然自己有信心贏,但對方若是一直這樣閃避,恐怕打到明天也打不出結果來。
想到這裏,雲然眸光陡然一寒,拔出腰間長劍合身撲上。那一擊他誌在必得,料定對方必然無法避開鋒芒。
蕭衍點足疾退,那劍光卻轉瞬之間就到了眼前。
緊要關頭,他竟不閃不避,反而挺起胸膛。雲然被他的古怪舉動弄得有點困惑,眼下卻也想不了許多,隻是用盡全力將長劍遞出,想要洞穿對方的胸膛。
然而隻聽得“叮”的一聲,劍尖觸上蕭衍的胸膛,竟然再也刺不進去。
蕭衍雙手一並,將劍鋒並在掌中,與此同時連退數步,以化解這一劍上附著的力道。停步的瞬間,他雙手一錯,雲然的長劍竟如慕三千的一般,斷成了數截掉落在地,雲然手中隻剩下一個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