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外麵火燒得那麼旺,房間裏其實還好,隻不過是煙霧太濃了。想來也是,元泓要讓那個肖似自己的女子在這裏伏擊蕭衍,自然不能讓她還沒得手就先被大火威脅了。
她緊張地抓住蕭衍的衣袖:“小心點,這裏有人埋伏的。”
蕭衍卻像是完全沒聽見一樣,徑自走到房間中央,在地麵敲了敲。在傅妧詫異的目光中,那塊看起來和周圍並沒有什麼差別的地板竟忽然動了起來,下麵出現了一雙手。
石板很是沉重,那人與蕭衍合力才把它移到一邊,露出了藏在下麵黑漆漆的通道。
“這是……”傅妧才剛說出這兩個字,蕭衍就一把抱起她,把她放了下去。
看到她緊張地抓住自己衣袖的手,蕭衍安撫地笑了笑:“這裏並不高,何況,慕雲也會接住你的。”他的神情和話語都有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何況聽到了南宮慕雲的名字,雖然有些意外,但卻無疑讓人覺得更加安全了。
果然,她的身子隻微微一沉,就被人接住了,緊接著,蕭衍也跳了下來,兩人把那塊地板重新複原後,整個地道便陷入到了徹底的黑暗中。然而,聽到黑暗中多出來的呼吸聲,傅妧的心陡然一緊,本能地伸手抓住了身邊的人:“蕭衍,這裏有四個人!”
在她抓住對方手臂的瞬間,傅妧分明覺得,對方瑟縮了一下。
黑暗中一抹火光亮起,傅妧才驚覺自己身旁的人是南宮慕雲,於是連忙放開了手。蕭衍舉高了火折子,才看到了不遠處被反綁了雙手的少女。
之前匆匆一瞥,傅妧隻覺得她隻是和自己有幾分相似而已,如今細細打量,才發覺眉眼五官無一處不像。隻不過因為對方臉上的戾氣太重,所以才覺得不像。
看清楚對方的臉容後,蕭衍的眸中也出現了淡淡的驚訝,他皺眉回頭:“你受傷了?”
傅妧跟著回頭才愕然發現,南宮慕雲的半邊衣衫幾乎都已經被鮮|血浸透,在火光的照耀下,他的臉色有些暗黃,顯然受傷不輕。
被他們這樣注視著,南宮慕雲隻沉聲道:“一點小傷而已。”
“這還叫一點小傷,你以為一個人能流出來多少血?”傅妧皺眉道,“這裏安全嗎,還是先包紮一下。”
然而南宮慕雲卻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她伸出的手,“今天受的傷並不重要,那麼多血,是因為撕裂了舊傷口所致,我已經處理好了。”
他接著轉向蕭衍道:“這裏也並不安全,萬一元家兄弟發現了這處密道就不好辦了。”
蕭衍點點頭,傅妧卻抓住了他的衣袖,衝著被綁的少女那邊揚了揚下巴:“她要怎麼辦,總不能把一個大活人留在這裏等死吧?”
蕭衍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把她丟到上麵等死,這樣元灝八成會以為死的那個是你,你就可以徹底從他心裏解脫了,”看到傅妧臉上的表情,他忽然笑了,“不過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同意的。”
雖然被他說中了心思,但傅妧還是忍不住嘴硬道:“如果我說你猜錯了呢?”
“不會錯的,”蕭衍揚眉微笑,語聲說不清是讚許還是感歎,“你一直是那種,不能容忍任何人在你麵前流血或是死亡的人。”
雖然知道他說得對,但這樣的話題似乎太過沉重,傅妧眨眨眼睛:“看樣子,你需要造個神台把我供起來才行。”
蕭衍失聲長笑,半晌才收住笑聲,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我的皇宮,夠不夠神台的規格?”
他們言笑晏晏,半站在黑暗中的南宮慕雲,眼中的神情卻漸漸凝重起來。他看向那個與傅妧極為相似的女子,看到對方眼中迸發出的怨毒目光時,他暗自下了決心。
在向著出口努力跋涉時,傅妧忽然想起了一個更為實際的問題:“你怎麼發現我的屋子裏有地道的?”雖然大戶人家都會有密道,但她和娘在傅家的身份地位眾人皆知,所住的院子也是最偏僻的,怎麼會有人在這裏鋪設地道?
“因為是我挖的。”蕭衍簡短地回答道。
“你?”傅妧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可能,就這麼幾天工夫,不可能挖出這麼長的地道來。”而且,她這幾天一直睡在這裏,根本沒聽到地下有什麼異動。
蕭衍眨了眨眼睛:“確切的說,應該是我上次來南楚的時候挖的。”
傅妧一下子怔住,上次來南楚的時候……就是他來迎親的時候。確實,那是他在南楚盤桓的最長的一段時間,帶來的人手挖條地道也不是問題。
但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