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紀真的話,陳媽媽突然覺得自家大小姐似乎變了,以前雖然和二房關係不差,可也沒這麼親近,大小姐不是最喜歡跟柳家那邊的親戚來往?啊呸,那也能叫親戚,就是一群養不熟的白眼狼,陳媽媽應了下來,心裏也很是高興大小姐有這樣的變化。
紀真用過早茶之後,院子裏負責采買的管事找了過來:“小的王其,見過大小姐。”
“王管事有何事?”看著堂下王其的麵容似是與老太太身邊的王嬤嬤有些相似,心下自是有了主意,也怪不得那日提及老太太時,李嬤嬤一副失望的神情。
“老夫人說原本負責小姐院子裏采買的管事因被侯爺發賣了,一時半會也沒人熟悉采買之事,便說這采買仍有我負責。”看樣子這是仗著老太太不肯交出采買權了,原來昨日自己的手段還不夠硬啊,這小小一個奴才也敢挑釁自己。
“王其。”紀真拈起一枚綠豆糕送到嘴邊,頭也不抬,“待會李大過來,你把紫葵院的采買交接於他。”
“交於他?這可是老夫人的命令。”王其神情似是不滿,嘴裏也不停的嘟囔著,“小的可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負責全府的采買,且這采買之事極其重要,李大一個粗人怎麼能負責如此重要之事!”
“這麼說,你是不願意了?”紀真微微抬頭,眉毛略微上揚,眼裏墨色諱莫如深。
王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到一股濃烈的殺氣,明明眼前坐著的是府裏最聽話蠢笨的大小姐,可不知道為什麼,紀真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柄刀子,讓他不敢再做言語。
“你可是真的不願意?”紀真眉頭微蹙,神情似乎已有些不耐煩。
王其突然想起昨天下午府裏發生的事,嚇得臉色刷白:“小的不敢,小的隻是奉命行事,還請小姐不要為難小的。”
“哦?為難你?我堂堂侯府嫡長女會為難府裏一個小小的管事,這話可也真是夠笑話的。陳媽媽,你說,這樣的奴才,若是剁碎了去做花肥,我這滿院的紫葵明年是否會開的更好呢?”紀真的聲音由輕到重,任人也可聽出紀真話語中的不加掩藏的怒火。
王其聽了心底發涼,深冬的寒氣似是從心底徹底的凍結了他原本對於紀真的蔑視,“小姐饒命,老夫人隻是想著小的比較有經驗,小姐院子裏的事自然由小姐做主,待會等李大一來,小的便將事情交予李大。”
“嗯,很好。我知道你是個好的,祖母也是好心,隻不過我這裏,一向不留外人,若是有異心的,我怕我會忍不住把他填了去做花肥。”紀真話裏說的似乎平淡無奇,但卻聽的王其渾身發抖。
李大一來,王其立馬將賬本交予他便退了下去。李大與其母不同,是個老實人,對於這種掌管銀錢之事自是最適合不過,再加之也有想要撫慰李嬤嬤之心,用的好了,這可是柄利劍,怕是可以讓這後院安生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