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了,易乘風獨坐教室,孩子們都去玩去了,隻有小海燕還留著。她輕聲地走至易乘風的麵前,關切地問道:“老師,你不開心嗎?”
“老師沒有不開心,老師在想事情。對了,你怎麼不去和他們玩?”
小海燕默言。
易乘風覺得奇怪,這孩子老愛管自已的閑事,成天老師長老師短地跟在身後,言行舉止一點也不像一個二年級的小學生。
“嗯……”
小海燕哼了一聲,沒把話講下去。
她扭扭妮妮地站著,身子來回晃,手中似是緊篡著一樣東西。易乘風柔聲問道:“怎麼了,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小海燕伸出手來,展開掌心,現出一個漂亮的五彩貝來,“送給你!”她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喲!這麼漂亮,哪來的?”
“那次,你帶我們去望塵湖邊玩,在湖邊撿的。”
易乘風接過貝殼,細細看了一回,放在掌心,小巧玲瓏,特別精致。放在掌上甸了甸,頗有一點分量,想必小海燕在裏麵放了點什麼東西,許是小紙條什麼的,他們小孩最喜歡來這一手。
望塵湖,一個聽了便令人有些辛酸的名字,不知當時的人為什麼要給這個湖取這樣一個名字。那裏是不是曾經發生過一些淒美的故事,愛情的,或是關於親情的……當時一好奇便去了,還帶著整個班的孩子。
半路遇上了幾個村民,當他們得知易乘風要帶學生前往望塵湖時,便好言勸他不要去,那是個死地,既偏僻又陰森,時常有幽靈出沒。易乘風不以為信,一笑以置之,還是去了。跋山涉水,走了好幾裏山路,終於抵達。
到那裏已時近黃昏,站在巍峨的念崽嶺下,看著漫無邊際的望塵湖,一股無形的陰冷之氣襲來,易乘風才感到後悔,望塵湖並不像想象中的那般淒美。那的確是一個寬闊的水域,四周除了山還是山,樹是綠的,水是清的。可是,天本是晴的,可易乘風偏覺得渾身不自在,總感覺身後無時無刻沒有一種東西在跟隨。
可以說,從一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便有一種逼人心魄的氣息在圍繞著他,孩子們自是歡樂的,他們隻知道在沙灘上嬉戲,並未感覺半絲的不對勁……
“老師!”小海燕把易乘風從回憶中拉回。
小海燕甜甜地笑道:“我還對著它許過願呢!”
易乘風道:“什麼許過願?許過什麼願?”
小海燕翹起小嘴道:“不告訴你!”說著便跑了。
易乘風笑著搖了搖頭,道:“這孩子!”
當易乘風看過那精巧的貝殼,欲將它裝進口袋的時候,被人從後一把抓住了那隻握有貝殼的手。易乘風驚愕地抬起頭,“哦,是洪老師呀,我道是誰,把我嚇了一大跳!”
洪笑儒並沒有睬他,而是雙眼死死地盯著那隻貝殼,仿佛上麵有無限的魔力,把他的目光死死地吸附過去,他神色凝重地道:“這是從哪來的?”
“哦,這個嘛,是我的學生小海燕送的。怎麼,有什麼不妥嗎?”
“妥倒是沒什麼不妥,隻是我覺得這個貝殼出現得很蹊蹺。一定是望塵湖撿的?”
“你怎麼知道?”易乘風愕然。
“雖說望塵湖盛產貝類,可是,你可知道,像這樣奇特的長有五彩花紋的貝類,恐怕十億之中難逢一個。而且,唯望塵湖獨產。傳說這是一種十分奇特的貝類,能幫人實現心願,同時也會令人身陷囫囹;也有傳說在它的上麵附著著一位亡靈的氣息,承載其死前的遺怨;而且還傳說跟我們學校一位已故的老師有關的。”
“什麼?我們學校已故的老師,這就奇了,我們學校的老師怎麼會扯進傳說裏去的,我到真想聽聽。”聽到這裏,易乘風獵奇心理大起,便貿然打斷了他的話。
“那是8年前的舊事了,說來話長……哎!”說到這裏,洪孝儒臉上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眼中反複全是哀傷。他幹咳幾聲後便沉默了,五分多種後仍是沉默,仿佛要一直沉默下去。易乘風心知他並沒有要講下去的意思,他甚至不願再提及往事。
那麼也就是說,8年前這裏一定發生過一些甚至一件另人不愉快的事情,致使親曆者一輩子難忘,甚至在事隔幾年或幾十年後,仍是不堪回首。那麼,是件什麼事呢?離奇的?古怪的?還是離譜的?但,無論如何,可能跟這小小的五彩貝殼有關嗎?可是洪老師卻不願講呀!怎麼辦?在好奇心的強烈驅使下,易乘風還是厚著臉皮催了一遍。洪孝儒終於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