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想生氣,但是卻沒生氣,對方隻是煉罡期的小卒子,自己一根手指頭甚至一個念頭就能抹殺掉他,沒有必要為他的幾分高傲而生氣,昆侖派是高傲的,但是這種高傲,沒有必要出現在他的麵前,因此,他隻是皺了皺眉頭。
跟著這名弟子,穿過幾條路,來到一條大路上,很快,便來到了一處看上去極為華麗的屋子,布衣掃了一眼,這是一件客廳,而且,這間客廳之中,一個人都沒有。
和碩看了看布衣,冷漠道,“在這裏呆著,師兄很快就會傳達長老的旨意。”他抬起頭,輕蔑的看了布衣一眼,然後默然的看著布衣,準備離開。若是他知道,站在他麵前的這位是金丹期的高人,恐怕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
布衣瞳孔驟然一縮,然後又鬆開,很自然的轉過頭去,連看那名弟子也沒有看一眼,徑自找凳子坐下,閉上了眼睛。
這名弟子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不出片刻,一陣清微的腳步聲響起,是那名傳話的弟子,隻是,這個時候,他的腳步更加清微,似乎有些顫抖。
布衣睜開了眼睛,看向了他。
“布衣師弟,清心師伯此刻正在煉丹,不能出麵見客,還請原諒,另外,風靈子師伯說,他很有興趣見您。”這名弟子似乎知道了什麼,再也沒有了剛才的驕傲,顯得極為客氣。
布衣站了起來,淡淡道,“帶路。”
兩人走出大廳,經過大殿,繞向科馬峰山後的山穀之中,經過了一片小樹林,來到一處石洞之前。進入石洞,足足走了七八裏路,當清冷的空氣逐漸變得燥熱的時候,這才停了下來。
前麵,有一間十分高大的石室,頂高近十米,看上去十分空闊,空闊的盡頭是一道石門。
“就是這裏了,風靈子太師伯讓你進去。”說完,這名弟子轉身離去。
布衣看了看石門,眼中紅光一閃而逝,沉吟了片刻,走上前去,他沒有推向石門,而是直接撞了上。他的身形,仿佛虛無一般,鑽進了石門,消失不見。
布衣的眼前,一陣白光一閃,出現在眼前的,赫然是意料中的情景。
石門後,根本沒有石門石室,隻是一個障眼法,石門後,乃是一個人造的芥子空間,穿過石門,就等於通過路口來到這個空間之中,剛才的遲疑,隻是布衣向該不該進去,若是對方有意將自己圈禁在背後的那片空間之中,就算是自己,也沒有辦法在很短的時間之中破開。
昆侖果然家大業大,芥子空間這種涉及到空間陣法的東西,也能布置出來。布衣心中如是想到。
他看了一眼這個芥子空間,乃是一處虛空的空間,什麼都沒有,在他麵前不遠處,一個身高在七尺開外,頭須潔白的老者站在虛空之中,他的臉上布滿了各種皺紋,滄桑的眼神之中,有些冷漠的沒有一絲表情,冷冷的看向布衣。
風靈子皺了皺眉頭,弟子報來說有煉器宗師要見他,說是很年輕,卻沒有想到,當這個人站在自家麵前時,居然如此的年輕,看這個樣子,連二十五歲都沒有,這怎麼可能,他打量了布衣一番,臉上頓時露出震驚的神色,這個震驚,不是裝的,而是真正的震驚。他是煉器師,有很多秘法可以看透這個年輕人身上的那些偽裝之下的真正麵孔,越看,越是感覺震驚。
看到老人眼中的震驚,布衣隻是淡淡笑了笑,然後一禮,道,“小子布衣,見過風靈子宗師。”
風靈子臉上震驚之色已然沒有退去,他的年紀,已經有一百多歲,若是按照輩分,恐怕比一代弟子還要高上幾輩,已經沒有辦法用輩分來衡量在門派之中的地位,讓他的心中越加疲憊,麵容很是蒼老肅穆,他臉色一僵,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一股滄桑之色,“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看來,我們這一代人老了,比不上你們年輕人了,小小年紀,就能踏入金丹期,成為宗師級人物,這份才情和天分,就是古人,也尚不及你。布衣小友,看你這一身道袍,是壽山幾代弟子?”
布衣道,“三代弟子。風靈子宗師謬讚了,晚輩取得的成績並沒有什麼,宗師身份,在修道界作用並不大,這個世界,終究還是以實力說話。”
風靈子聽到這裏,嗬嗬笑了笑,道,“這是自然,自然界優勝劣汰,是按照生存法則來判定,而不是所謂的人間道德和煉器能力,看來,你對於自然界的理解很深刻啊!”
“無論是煉器師,還是煉丹師,還是專供陣法的大師,對於道德的準則,都不會很深,因為那根本沒有意義,人類崇尚的是天道,隻有弱者,才會追求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