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細雨無聲無息的飄灑著籠罩了菲菲花草,清冽微風吹拂而過,將那雨幕吹皺,遠山濛蒙綽約。青石長道上,一頂華麗小轎從氤氳中行來。
宮裝女子揭開簾幕,裏邊走出一名身著綠沉華衣的雍容婦人。
隻見這婦人雍容華貴,眼角雖隱有細紋,但保養得宜的肌膚依然如少女般晶瑩。頭上戴一頂累絲金冠,金冠花紋細膩,鑲嵌著一顆碩大溫潤的碧玉珠,金冠前沿垂落下幾縷流蘇,正中一枚橢圓形的殷紅寶石正落在額心。如雲發髻裏,綴有幾朵精致的金花,兩邊各斜插三支鑲寶金簪。
行動間,頭上金冠輕顫,華衣上各色彩線細細繡的鳳凰飄然欲飛,臂間輕挽的炎色紗蘿上用極細金線,繡就的簇簇牡丹園紋更是熠光閃爍。
當下,門前候立的人都跪了下去。
“皇後娘娘吉祥!”
“平身吧。”冷傲嬌矜的聲音淡淡從朱紅唇間吐出,蓮步姍姍,裙裾如雲拖曳而過。
潤公公見皇後進來,忙跨下台階,走到近前行禮:“皇後娘娘吉祥!”
康鑄鎰正坐在房內,手裏把玩著一隻浮雕螭夔紋的白玉筆,看著白玉佛手紙鎮心裏想著之前送了白玉瓜瓞盒和白玉佛手水注之類的給鑄煜,當時他很高興的說要是能湊夠足套就好了。現在將這個再送過去,可就齊套了。
“臣妾見過皇上。”皇後娘娘趙柔微微低垂下纖纖頸項,綴在其上的翡翠紫晶珠鏈鋃鐺相撞,聲音清脆婉約。
“你怎麼過來了?”康鑄鎰看著這個打扮得越來越肅穆莊重而華貴的結發妻,心裏除了淡薄的涼意,隻有微不可察的厭煩。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喜從何來?”康鑄鎰打開盒子,將白玉就如插屏小心的收起來,漫不經心的問道。
“恭喜皇上將做祖父!”趙柔鳳目半掩,藏住了眸中不甘情緒。
“哦,你知道了。”康鑄鎰挑眼,淡然道。
“臣妾還知道皇上並沒有下旨接那女子入宮。此次前來,就是想請皇上許那女子名分,讓她入宮。”趙柔盈盈拜在地上,行了大禮。
康鑄鎰睥睨趙柔,心裏升起涔涔冷意,口裏卻不動聲色道:“阿潤你怎麼認為?”
趙柔竭力維持著臉色不變,心裏卻震怒!皇上對這個太監總是親近,讓這個太監很多時候對自己也敢不尊重!現下如此重要的事情,居然也當著她的麵,問他一個宦官!
潤公公心裏無奈苦笑。皇上素來不沉迷女色,但是往日對皇後還是維持著基本的尊重的。如今已經厭煩她到不喜與她說話?
感受到皇後的如刃眸光落在自己身上,潤公公不用猜就知道,出身名門,以自己身份為傲的皇後娘娘,現在肯定心裏正怒不可遏的大罵他為嬖幸!皇上也真是,居然當著皇後娘娘的麵叫自己“阿潤”,這不是特地讓她誤會皇上有斷袖之癖嗎?!他跟隨皇上多年,自然知道,皇上雖不愛親近女色,但也並無斷袖之癖好啊!
“回皇上和皇後娘娘,那女子雖明麵上是出身商賈之家,但真實來曆不明。若讓她貿然入宮,隻怕有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