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來,為著這堆兒女情長的事情,康鑄鎰焦躁煩惱,卻還要時時看著邊境,擔心康韻歡不知想著什麼陰謀。
經過多日的調養,樓暖靑身體雖然還是虛弱,精神卻是好得多了。這樣一來,康鑄煜也就不再遮掩,執意讓她看到了臉。
說起來,這樣多天,怕樓暖靑身體虛弱受不住刺激,康鑄煜一直遮遮掩掩的,這下才總算是放心的露出真容,打算認這個女兒。隻是他沒有想到,樓暖靑看到他後,表情瞬變,卻什麼也沒有說,隻是闔上雙眼。
“暖兒……”康鑄煜顫聲叫道。
康鑄鎰看著臉色怦變的康鑄煜,知道他心裏難受,過去按住他肩頭,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我……其實不恨你,也不怨你。”樓暖靑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如常。
“那你為什麼不願意看我呢?”康鑄煜聽她這樣說,心情超微好了一點,卻又還是猶疑。
“我隻是在跟娘說話。你大概不知道吧,娘在走的時候,還非常想你。”樓暖靑睜開眼,眼裏藏不住的憂傷滿溢而出。
“暖兒!”康鑄煜撲過去,抓住女兒的手。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此刻康鑄煜的眼淚卻是非常自然就滑落雙頰。
“爹!”樓暖靑撲在他肩上,這個暌別多年的肩頭,依然如此的熟悉,寬廣。熱淚滾滾潤濕了康鑄煜的肩頭,更潤濕了康鑄煜的心頭。他以為樓暖靑會怨他,怪他,甚至不認他!
“爹……我想你,我想你!爹……你不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想你!”這樣多年的委屈,好似都在這一場淚水裏宣泄出來。童年時候的畫麵一一從腦海裏經過,然後是一個人流落在外,吃不飽穿不暖的艱辛,然後是遇到康承胤……樓暖靑隻覺得這一刻,曾經有過的傷心和幸福,都抵不過這個擁抱的溫暖,曾經有過的艱辛和困苦,都抵不過這個擁抱的堅韌。隻要有這個肩膀在身邊,她就有了依靠的風港,不用擔心風雨的侵襲。
康鑄鎰在一旁看著,也感覺到欣慰。
正在這時,營帳外猛然有人大叫:“有刺客……”
“怎麼回事?”康鑄鎰回頭問剛從帳外走進來的潤公公。
“回稟皇上,外邊有刺客用箭送來一封書信。”
“人沒抓著?”
“追出去了,暫時沒抓著。”
“信拿過來看看。”
“皇上,這信……”潤公公的意思是讓禦醫來檢查一下,以防信紙上有毒。
“不用,直接送過來就是。”康鑄鎰猜想這信應該是康韻歡讓人送來的,並不以為那女人會就這樣下毒。
信紙上一行雋秀的字跡,赫然是康韻歡親筆。康鑄鎰看著這信,猜不透康韻歡到底葫蘆裏賣著什麼藥。難道,樓暖靑身上,她動了什麼手腳?
“哥哥,是康韻歡寫過來的?”康鑄煜走過來要接信紙,卻被康鑄鎰阻止。康鑄鎰雖然自己並不認為信紙上一定會有毒藥,卻還是小心的避免讓康鑄煜直接拿信紙,以防中毒。康鑄煜雖然無奈,卻也知道康鑄鎰是為他好,隻能就著康鑄鎰拖住信紙,看清楚了上邊的話:康鑄煜,父女相認是不是很驚喜?隻可惜,你們父女相認就要分別。哈哈。真是可惜啊!康韻歡。
“她到底在搞什麼鬼?”康鑄煜一聽,擔心好不容易認回來的女兒有個差池,當下就焦心的皺眉。
“現在也不清楚她到底在搞什麼鬼,隻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康鑄鎰心情沉重,不管怎麼說,康韻歡這樣的行為,對他而言都是深沉的打擊,雖然他為著驕傲不曾輕易流露出傷心失望的神情。
“哥哥。”康鑄煜拍拍康鑄鎰的肩頭。兩兄弟那心頭上才浮起的一點喜色,被這變故的預告,折騰得全然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