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沛澤不太喜歡在公共場合說話,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因此他很安靜地走在了一邊。杜少博心心念著唐沛澤,也就沒理他的那一幫室友們,直接跟唐沛澤走在一起。
投了幣,大家陸陸續續上了公交車。空座都在後麵,不知道是默契還是其他,唐沛澤和杜少博都沒有找座位,直接站在靠近窗戶的地方。
杜少博想起來了,第一次和唐沛澤一起坐公交車是來英大報道那天,他隱約記得,唐沛澤坐公交車喜歡站著。
“唐沛澤。”
“怎麼了?”唐沛澤收回正看向窗外的目光,看著杜少博。
“你坐公交車喜歡站著?”杜少博問道。他一定要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我是被迫的。”唐沛澤忽然笑了,“我不管坐什麼車,隻要超過半個小時,就會睡得死去活來。”
因為唐沛澤這個“死去活來”的誇張說法,杜少博笑了,他繼續問道:“那飛機呢?”
“也睡。”唐沛澤回答。
“那你這個厲害了,真的厲害了。”杜少博朝唐沛澤伸出了大拇指。
“所以我才說被迫的。”唐沛澤摸了摸後腦勺。
“那你將來要是開車可怎麼辦?”杜少博問出了重點。
“我不知道,”唐沛澤聳聳肩,“還有一年才滿十八歲,到時候學車的時候再看看。”
“你不會真的開著開著就睡著了吧?”
“我覺得有可能,哈哈——”唐沛澤看到了杜少博瞳孔中的自己,“不過我倒是不太擔心。”
“為什麼?”杜少博疑惑,趕緊問道。
“以後有你當我的專屬司機。”唐沛澤假裝心不在焉地說出這句話。
“那你給不給我工資?”杜少博眼神躲閃了一下,笑著問道。
“我人在這兒你還要工資幹嘛?”唐沛澤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兒,這麼調情的話直接就說出來了。還好周圍沒人,否則他怕他跟杜少博兩個人都鬧個大紅臉。
“你這麼說我就必須答應你了。”杜少博直接閃開眼睛,這一刻他突然不敢跟唐沛澤直視,他的酒窩太迷人,他的眼睛太深邃。杜少博怕自己掉進去,可是他覺得,自己已經半個身體都栽進去了。
唐沛澤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慢慢變質,可又說不出來具體是什麼。他們在彼此試探,也在彼此磨合。因為不知道底線在哪裏,所以說話的時候才那麼小心翼翼卻又帶著玩笑。在這場博弈中,他們是公平的,可又都是謹慎的。這條路不好走,他們沒有十足的準備迎接它的到來,可是,他們更無法控製這個已經變了質的局麵。如果到後麵天平越來越傾斜,他們該怎麼辦?
唐沛澤不知道杜少博心裏是怎麼想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他感覺跟杜少博之間的情誼已經不是友情那麼單純,也已經不是“哥們兒情深”幾個字能夠概括得來的。他很討厭與別人近距離接觸,可是杜少博對他的摟抱他絲毫不排斥;他也很討厭別人對他動手動腳,可是杜少博總是調皮地戳他的酒窩,他也不反對,甚至覺得杜少博的動作很可愛,帶著大男孩兒般的朝氣蓬勃。
亂了亂了,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又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是線路出了問題,還是設計師出了問題?唐沛澤不知道,杜少博也不知道。
好在兩個人正尷尬躲閃的時候,如意路到了。杜少博和唐沛澤紛紛鬆了一口氣,一前一後地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