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世子府。
恒王燕泰林與恒王妃王靜嫻正一臉焦急的等著禦醫替燕景瑞診脈。
燕泰林畢竟見慣了大風大浪,此時雖見燕景瑞昏迷不醒,待聽他呼吸尚且沉穩有力,心中雖是心疼萬分,但麵上卻仍是一副沉穩的表情。
王靜嫻卻是早已哭得雙眼紅腫。燕景瑞是她辛苦懷胎十月生下來的,自小又沒有養在她的身邊,十歲小小年紀便從軍,在沙場上九死一生,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將他盼了回來,卻又得知他重傷,被正元皇帝安排在鳳山穀的皇莊內養病。
昨日,她才從燕景明那得知自己的兒子生龍活虎,又豈料隻一日的功夫,便身染血跡,昏迷著被人抬回了府裏。
此時此刻,她的心裏怨極了燕泰林。要不是他的首肯,她們母子又豈會生生地被拆離。
“張太醫。我兒到底如何?”王靜嫻見那張太醫蹙眉,神色凝重,心頭狠狠揪起,她忍不住顫聲問道。
燕泰林皺了皺眉,道:“靜嫻,莫要打擾張太醫為瑞兒把脈。”
燕泰林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立即惹得王靜嫻怒目而視。
“燕泰林,瑞兒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王靜嫻就算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燕泰林忍不住煩惱的捏了捏眉心,又來了。
自燕景瑞被他抱入皇宮,交由正元皇帝撫養的那一刻,靜嫻便一直於他冷戰。
瑞兒十八歲了,她與他一直冷戰了十八年。
這十八年來,她對他不聞不問,從未給過一分的好臉色。
原以為,瑞兒回來,靜嫻便能放下心中糾結,與他破鏡重圓,可他也沒有料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燕景瑞也是他的兒子,他自然也是關心、關愛,對於父子分離,他又何嚐好受?
“恒王妃且稍安勿躁。”張太醫把了許久的脈,這才收回手,寬聲安撫道。
“如何了?”
燕泰林與王靜嫻異口同聲問道。
話出口,燕泰林不覺心頭微暖,夫妻二人到底還是心有靈犀。
王靜嫻卻是狠狠瞪了一眼燕泰林。
當下,張太醫掩嘴咳嗽了一聲以作掩飾,這才不疾不徐道:“燕小世子受了些內傷,氣血淤積在肺腑,另外,燕小世子似乎費神了許多日子,此時昏迷不醒,乃因精神不濟……”
頓了頓,張太醫又在心中躊躇半晌,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道:“又因昨日婉貴妃難產中毒,燕小世子剜了些心頭血,喂給婉貴妃。今日,與雲王世子大戰又吐了血,有些失血過多,還需好好將養幾日。隻是,據說燕小世子中了南疆的無解之毒焚情……這個,在下實在無能為力。不過,好在小世子將那焚情之毒一直壓製在腿上,未見其擴散!恒王與恒王妃暫且可寬心幾日!”
聽完張太醫的話,王靜嫻臉上血色頓失。
她又驚又怒又恨又俱,可更多的,卻是猶如心頭被萬蟻啃噬般難以言盡的疼痛。
望著躺在床上,麵色蒼白的燕景瑞。王靜嫻實在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悲涼,將所有的情緒盡數化為一聲悲痛的啼哭:“瑞兒,都是娘沒有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