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舒眉目糾結,欲走還停,時不時得回身望上一眼端茶喝水的安無恙,心中怨極了他。
安無恙對於淺舒怨憤的目光視而不見,氣定神閑的端茶喝水。
夏凝裳直到淺舒徹底消失在書房的門口,才對安無恙挑了挑眉,說道:“這位公子,明人不說暗話。我夏凝裳是個直腸子,不會拐彎抹角。你今日到底有什麼話,便直說了。”
安無恙冷笑了一聲,道:“我這個人不愛管什麼閑事。但是看在你我都是女人的份上,我安無恙,今日即便破了這個例也無妨。”
夏凝裳一驚,她沒想到,眼前這個衣冠楚楚的男子竟然是個女人。她自忖在易容術上造詣不淺,竟然沒有瞧出一絲的端倪來。
安無恙將夏凝裳的驚詫看在眼裏,眸中神色湧起一股不屑,她聲音清冷帶著絲絲的鄙夷,道:“你雖與那女人長得頗為神似,可是與她相比,到底差了不止十萬八千裏。”
接收到安無恙的不屑與鄙夷,夏凝裳揚了揚眉,淡淡的說道:“我夏凝裳在這大燕國是有名的無才無德的紈絝女,比我好的女人比比皆是!這個不用你提醒。”
想要譏諷她?夏凝裳在心中冷笑了一聲,她的心裏素質早已無堅不摧,就這點能耐也想讓她難堪?太嫩了些。
安無恙倒是對夏凝裳的話自動理解成了“有自知之明”。她撂下了茶杯,站起身來,在夏凝裳的身側轉悠了一番,嘖嘖兩聲道:“那個女人的死怕是讓燕景瑞太過傷神了些,所以才會再見到你這個贗品之後如此癡狂。想那女人何等風姿,你竟是除了這張臉,其餘半分氣質都沒有,簡直白瞎了這麼好的身體條件。我看,你也就隻能迷住他這麼一時半會,待那女人蘇醒,嘖嘖……”
安無恙的話,讓夏凝裳的一顆心整個吊了起來。她果真沒有猜錯嗎?
見夏凝裳的臉色一變再變。安無恙幸災樂禍得繼續說道:“安定候府的大小姐,你猜對了。我就是這個意思,你……隻不過是燕景瑞所愛女人的一個替身而已。而他所愛之人,因為某種原因,如今正沉睡著不能醒。”
頓了頓,安無恙突然又皺了皺眉,像是自言自語道:“或許,他想讓她在你的身體裏醒過來。”
一句喃喃自語,雖然輕,卻還是一字不差得落入了夏凝裳的耳中。
夏凝裳頓覺晴天霹靂,身子不由晃了晃。安無恙的話,雖說有些匪夷所思,但夏凝裳卻知道,她的話並不是沒有可能。就譬如她經常做得那個夢……玄靈之力,這神奇而又玄幻的力量,完全能做到安無恙口中所述之事。
若不是那日雲炎以玄靈之力強勢控製了她的身體,她可能還會認為安無恙的話實在是天方夜譚,她一定會嗤之以鼻,一笑而過。
可是……今時今日,在明知道大燕國中亦是有東勝國的所謂的玄靈之力後,夏凝裳無法讓自己去忽視安無恙的話。
此時此刻,夏凝裳再想到燕景瑞一而再得對她出手相助,甚至於不顧性命救她之事,頓覺一切都變了味道。
她夏凝裳何德何能,竟然能以一個無才無德的紈絝女形象入了那猶如雲端高陽般的燕景瑞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