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裳與陌紫幽兩人一人扛了一個,急速朝著原路返回,途中倒是有驚無險。隻是臨近一處黑沼之處,迷霧中有一若隱若現的高大身形,夏凝裳往前去的步子頓了頓,瞬即扯了自己的衣襟一角,瞬時蓋在了燕景瑞的頭上,將燕景瑞的腦袋蓋了個嚴嚴實實。

做完這一切,那高大身形之人漸漸現出身形,卻是季初風。

陌紫幽渾身戒備,衝著麵前的男人擺出了一副隨時準備出擊的摸樣。夏凝裳衝著陌紫幽眨了眨眼,道:“不用緊張,自己人。”

話落,她轉頭看向季初風,問道:“你怎麼不在陣法入口那等我們?”

季初風淡淡掃了一眼陌紫幽與夏凝裳背上的兩個男人,南宮幻黎衝著季初風撇了撇嘴,甚是不屑,連個眼風都吝嗇給他,隻是衝著夏凝裳叫喚道:“快走,快走。老子再呆在這迷霧森林裏,身上都快長虱子了。”

季初風斜斜勾起嘴角,衝著夏凝裳說道:“方才南疆大尊奪了令牌衝入了這迷霧森林之中,你們沒見到他?”

夏凝裳神情一凜,陌紫幽亦是轉頭四處查探了一番。

“沒有?”季初風又問道。

夏凝裳垂眸,不知季初風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她問道:“墨殤和胭脂呢?”

季初風上前幾步,走到夏凝裳的麵前,一雙黑眸緊緊盯著她背上安然不動的燕景瑞。

夏凝裳立時後退一步,道:“我方才在洞中發現的恒王世子,你知道的,在黑暗的地方呆久了,出來之後不能見強光,所以,我蒙了塊布在他的眼睛上。”

季初風轉頭看了看四周霧蒙蒙的昏暗環境,眼裏含著意味深明的笑意,道:“救出來便好,我們趕緊走吧,那南疆大尊也不知搶了墨家令牌想要做什麼,多留一刻便多一份危險。”

夏凝裳點了點頭,轉眸看了一眼陌紫幽,便率先朝著陣法的入口處飛掠而去。

……

陣法入口處,墨殤正捂著心口,指尖有殷紅的血跡緩緩滲出,青靈正在為她灌輸靈氣,調息。胭脂亦是一臉蒼白,與一眾虎狼們一般身上多多少少掛了些彩,像是先前經曆了一番惡戰。

夏凝裳與陌紫幽的身形從那幽暗的霧氣之中顯現出來之時,胭脂驚呼一聲,圍了上去。

夏凝裳斜眼看了看身後的季初風,衝著胭脂緩緩搖了搖頭。胭脂立時乖覺地閉了嘴巴,隻字不問。

一行人火速撤離了迷霧森林,為防止那南疆大尊在沿途設有埋伏,一行人故意饒遠了路返回饒河州去。

早晨出發到達迷霧森林,待返回饒河州的石質古樓之時亦是月明星稀之時。

夏凝裳將燕景瑞交托給陌紫幽照顧,自己則喚了胭脂與季初風到一旁。

季初風冷冷看著夏凝裳,眸光閃爍不定。

夏凝裳輕歎一聲,衝著季初風說道:“你,可否幫我做一件事?”

季初風輕笑,“這話可有些好笑了。你早前不是還說你是我的主子嗎?主子有吩咐,屬下我自當鞠躬盡瘁。”

胭脂不敢隨意插嘴,隻安靜立在一旁,睜著眸子看著季初風與夏凝裳,隻覺得這兩人之間有些古怪。

夏凝裳上前一步,站定在季初風的麵前,一雙黑眸決然而又明亮,“你幫我做完這件事情,我跟你走。納蘭容若。”

聽見夏凝裳的話,季初風的手忍不住抖了抖,他抿唇,低頭看向麵前這個無雙的女子,雖然她已經麵目全非,可她渾身上下的氣息卻仍是一絲不變,“你終於承認自己是藍釉了。”

夏凝裳輕輕點了點頭,緩緩伸手撫上自己的臉,隨之又是一聲輕歎,“如今我這不人不鬼的樣子著實可怕,我自己午夜夢回都不敢相信這是自己,所以,你能幫我去東勝國取一瓶回顏丹嗎?拿到回顏丹,我立即便跟你走。”

季初風的雙峰幾不可查的攏了攏,夏凝裳的話看似毫無破綻,可在他看來,卻總覺得哪裏有不對勁的地方。

夏凝裳見季初風不說話,緊接著又歎道:“你若是不肯,我也不怪你。畢竟回顏丹煉製麻煩的很,畢竟在東勝國你的處境也不是很妙,要想拿到一瓶回顏丹恐怕也不易。你,就當我從未說過此話吧。”

說完,夏凝裳果真轉身便要離開。

季初風迅疾的伸出手,攥住夏凝裳的纖纖玉臂。他黑濯石般透亮的眼眸緊緊盯著夏凝裳看了半晌,終究還是輕輕蠕動唇角,說道:“藍兒,你該知道,若是騙我,我自己都不能保證,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夏凝裳微微垂頭,看向自己的腳尖,她當然知道,亦正亦邪的納蘭容若,那個東勝國的三皇子,一旦真的動怒,會有多麼可怕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