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吐槽滿滿的正元皇帝掩嘴咳嗽了一聲,這才肅容象征性的嗬斥了一句,道:“瑞兒,你胡鬧!小豬豬可是安定侯府的寶貝女兒,他如今在戰地立了大功,如今朕怎麼有臉做出此等事情來?”
燕景瑞挑了挑眉,看向一旁悶不吭聲的鹿中書,道:“右丞相,雲汐好歹是您的掌上明珠,如今您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鹿中書頓時一陣便秘的表情。他當然不會蠢得以為燕景瑞當真是想要夏凝裳接受製裁,之所以燕景瑞如此說,他有千百個理由相信,這是燕景瑞的以退為進。夏凝裳如若不與燕昊蒼綁在一起,等日後安定侯府拔營回京,再想要動她便是千難萬難。
可是,如今燕景瑞如此咄咄相逼,他若是不做一番表態,首先過不去的坎便是長公主。長公主有多寶貝鹿雲汐那個賠錢貨,他鹿中書心裏門清。今日,他若是依舊堅持著要讓夏凝裳貴為太子妃,他絲毫不懷疑等回到府中,長公主會立即將他剝皮拆骨。
當下,鹿中書隻得咬牙,做出一番恨極了夏凝裳的姿態來。“皇上,老丞為了大燕亦是殫精竭慮,您萬萬不可厚此薄彼!”
端正站在一旁的楊丞相卻是有些不淡定了,他與安定候雖然毫無交情,但是楊丞相卻是赤膽忠心,誰對大燕忠心,誰對大燕有攪風攪雨的心態,他亦是心中有數,當下聽見燕景瑞與鹿中書如此商量著要為夏凝裳定罪,心裏一急,拱手作揖剛想為夏凝裳開脫些罪責,卻不料燕景瑞清冷的聲音傳來。
“皇伯伯,您看。鹿丞相可說了,您不能厚此薄彼。夏凝裳雖是安定候的嫡女,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您不能寒了老丞相的心!”
正元皇帝挑了挑眉,戲份做足了,他要是再不鬆口,瑞兒那廝指不定還得怎麼折騰呢。
於是乎,正元皇帝做出一副極度為難的樣子,擰眉思索良久,這才不甘不願的說道:“瑞兒所說確實合乎情理。如此這般,的確不該再讓夏凝裳成為太子妃,畢竟太子妃日後是要母儀天下的,現下裳兒這般作為,日後史書的確會有所詬病。”
楊丞相著急了,立時上前一步,急急說道:“皇上,您萬萬不可。這樣,豈不是傷了安定候的心?”
燕景瑞淡淡掃了一眼楊丞相,雖然周身上下冷氣依然肆意,但看向楊丞相的眸間卻是暖意融融。“左丞相此言差矣,皇伯伯仁心仁德,又豈會寒了老丞們的心?相信皇伯伯定然會再他處加倍補償安定候的一番勞苦功高!”
聽聞燕景瑞的話,正元皇帝很乖覺的接話道:“不錯。朕一定會加倍補償安定候。相信他也能體諒朕的難處。”
見正元皇帝都如此說了,楊丞相即便再覺得不妥,也不得不躬身應是。
鹿中書便秘的表情更甚了,當下站在燕景瑞身旁,隻覺得渾身難受。而一直安安靜靜跪在地上的四皇子燕鈺澤內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太子燕昊蒼失去了安定侯府的依仗,且此次若是父皇對夏凝裳定罪,少不得要受到安定候的不少白眼。堂堂一國太子居然還保不住自己的未婚妻,說出去實在是讓人懷疑他的居心叵測。
燕景瑞見正元皇帝如此一說,不由雙眼微微一眯,透露出些許促狹之意,“皇伯伯,如此,您便下旨褫奪夏凝裳成為太子妃的旨意吧!”
燕景瑞用的是陳述句,並不是問句。如此大膽,放眼整個大燕,恐怕也唯獨他一人了。
正元皇帝悄悄抬了抬眉,撇了一眼笑的一臉促狹的燕景瑞,心中暗暗發笑,這臭小子倒是有些急不可耐了,不然再逗逗他?
隻是這個念頭隻在正元皇帝心中忽悠一閃,便被他徹底否決。逗他?根據多年來的相處經驗,正元皇帝絕對相信,自己還沒逗到他,指不定還要被瑞兒這臭小子怎麼坑呢!
於是乎,正元皇帝還是乖覺的攤開聖旨,寫了褫奪賜婚夏凝裳的旨意,末了,劉德祥很是聰慧的將玉璽從書閣之上取下,在那聖旨上狠狠按了下去。
如此這般,夏凝裳這未來太子妃的名頭便算是徹底沒了。
正元皇帝將聖旨丟給劉德祥,劉德祥躬身接了,卻不料燕景瑞幾步上前,一把奪了劉德祥手中的聖旨,一目十行的看完,確認聖旨無疑,這才綻開一絲笑顏,說道:“皇伯伯聖明!”
正元皇帝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心中吐槽道:朕聖明與否,難道隻在這一紙聖旨中體現?
站在一旁,眼睜睜瞧著即將煮熟的鴨子飛了的鹿中書,眉頭擰得都快成球了。見正元皇帝三兩下便寫了聖旨,心中愈發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