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如母,宗秋陽確實對祝垚有好感,他甚至一點也不掩飾。榮清影走到麵前,他還很大方介紹:“這是我媽。”
祝垚怎麼可能不認識麵前的人?她剛到這裏,大姑就帶著和榮清影打了招呼,還讓自己喚她“清姨”。世界可就這麼小了,何就這個撞見自己一天裏全部尷尬的男人就是清姨的兒子?
“幺幺,我這兒子,就缺點紳士風度。不好意思,沒把你照顧周到。”榮清影明媚笑說,眼兒卻盯著兒子,“秋陽,她是你芳姨的侄女,今天剛回國,你這個做哥哥的可不能欺負了去。”
“欺負”兩個字,榮清影故意說得重而緩。祝垚聽了,臉燒得滾燙,吃點東西怎就多出一個哥哥來?宗秋陽當然明白老媽是來和稀泥的,看把自己的小姑娘羞成那樣,於心不忍了:“媽,你那邊不是還忙嗎?”
“看我這記性,”榮清影見好就收,可臨走也不忘打趣,“你們聊著。秋陽,照顧好妹妹。”
祝垚一門心思想快點避開妖孽男。妖孽男卻在回味剛才突然迸發的“自己的小姑娘”一驚悚念頭。
宗正霄家的四歲小女兒宗天歌,端著盤子,又來取吃的。騰出一隻肉呼呼的手就抓宗秋陽的手,大眼眨巴眨巴,故作可憐:“小叔叔,天歌要吃巧克力蛋糕,你給我夾,好不好?”小家夥不是夠不到食物,如此大費周章,完全因為忌怕媽媽舒悅。她一個晚上已經吃了四塊,舒悅若不強行阻止,屆時難受的也隻是孩子,積食、牙疼。天歌想如果小叔叔給她夾,媽媽說起來,自己就反駁說小叔叔非要給她吃。
宗秋陽一眼識破天歌的小把戲:“你媽媽願意嗎?”
宗天歌一聽,眼淚簌簌往下流,又看看祝垚,糯糯地道:“漂亮姐姐,你可不可以給天歌一塊?”
“叫阿姨!”宗秋陽計較了,把矛頭轉向祝垚,“漂亮阿姨也很喜歡,小叔叔要吃她都不願意給呢。”
祝垚瞪大兩眼,好脾氣消磨殆盡。為什麼自己什麼也沒說,靜靜站著,還能中槍呢?話說回來,她又能說什麼?隱忍不發,無奈選擇離開,去找姑姑。
這邊祝程芳結束了愉快的談話,也注意到自己的侄女和宗家小兒子兩人站一起。雖大為驚訝,思緒飛轉,卻依然神色泰然,似若無意提及:“宗家的小公子,一表人才,年輕有為,未婚女孩趨之若鶩。”
“我知道了。”
平靜如水。祝程芳深呼吸,眼神遊離,略夾著顫音:“明天回家一趟吧。”
回家?年去年又來,又是淒涼時候。此此種總,這一刻瞬間瓦解了,不由心中淒惻,“好。”
一“好”一聲悲,她深深同情自己。祝程芳心頭也是翻江倒海,性子全然就和弟弟的一個樣。坐在車上,她久久欣賞著那雙眼,斷然以為這孩子會覺醒,遲早會報複回來。那一刻,她甚至有一種快慰的心理。因為唯有那般,她才能得以救贖、解脫。
“芳姨,剛沒好好和您打招呼,近來可好?”宗秋陽嘴多甜啊,還不忘奉上一杯紅酒。
祝程芳接過飲下,兩人剛聊上。榮清影派了人來叫祝程芳去打麻將。宗秋陽借機“拐”走祝垚,人帶到自己那桌。
李琛有意玩笑:“三少,我是不是該叫她嫂子啊?”
這一桌裏清一色的公子哥,要數李琛年歲小,不太會看眼色,說話不怎麼過腦子。其他人誰敢造次啊,別看宗秋陽現在眉眼彎彎,完全無害,知道的人都清楚,他已經開始設計了。
“幺幺,哥哥突然想吃你剛才吃的甜點了,去弄點來。”
宗秋陽說這話,多麼理該如此,但聽者無不側目、驚愕。三少什麼時候多了個妹妹?她到底何許人也?承受全部注意力的祝垚,雙眉緊蹙,憤怒溢於言表。差一點就破口罵出:你還有比這更無恥的嗎?她臉通紅,耳朵也紅的徹底,嘴唇抖動幾下後,聲音不大不小:“不是哥哥。”
話一出,解釋的目的根本沒有達到。眾人也隻以為她嬌羞靦腆,和宗秋陽賭氣。氣氛一時尷尬起來。李琛又趕忙圓場:“你們要吃點什麼?我去我去。妹妹,你坐這來。”眾人紛紛動了動身子,騰出兩人坐的椅子。
祝垚走也不是坐也難受,一番權衡,隻得聽從安排,捱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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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兩更,明天不能保證。
宗秋陽太壞啦,幺幺可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