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月夜古祭
來得是兩個年輕的牧人,年長的是個十六歲的少年,名叫鐵默,棱角分明的臉上,剛剛長了些細細的胡子,年少的是他的妹妹艾婉,小臉紅撲撲的,十分可愛。兩個人都十分興奮,未知的危險刺激著他們的好奇心,可他們什麼都不怕。
鐵默一個翻身躍下馬,現場一片浪籍,爆炸將整片草地燒焦了,柳雅彥身上的火還在燒著,慘烈的狀況和人肉的焦糊味幾乎使鐵默嘔吐,而跟著哥哥的艾婉馬上吐了出來。
柳雅彥隻覺得身在火爐中,全身都在燃燒,火焰一點點侵蝕著他的肉體和思想,但總是在快要失去意識的一刹那,被體內一股莫名的力量逼退,那股力量像一股清泉一樣,守護著他最後的心脈。柳雅彥覺得那股力量是那麼的親切,仿佛已經陪伴了他幾千年,模模糊糊中,他看到自己閃著金光,在燃著紫金火焰的爐子裏燃燒著,那股力量緊守著自己的身體,最後自己破爐而出。一種強烈的求生信念從柳雅彥的意識裏浮起,他猛地抬起了自己的手,一把抓住了鐵默的腳:“救------救---------救-------我---------”
鐵默嚇了一大跳,他連忙脫下自己的衣服,用力撲滅柳雅彥身上的火。看著不斷在嘴裏說著胡話的恐怖男人,鐵默知道不能害怕,時間就是生命。他大聲的鼓勵妹妹:“小妹,草原小姐妹在看著我們呢!鼓起勇氣來,我們要救他。”
艾婉已經嚇得哭了,她抽泣著說:“哥,我怕,我們回去吧。”
看著哭泣的妹妹,鐵默知道她也幫不上什麼忙了:“那你回去告訴爸爸,我馬上就回來,趕快去。”
艾婉哭著騎馬回去了。鐵默艱難地想要抱起柳雅彥,可是一碰他的身體,大片的皮膚就連著肉掉了下來。鐵默咬著牙,用衣服把柳雅彥裹了起來,把他放到馬上,血透過裹著的衣服滴了下來,一些肉連著皮膚掛著。鐵默翻身上馬,飛快地回家。
一條長長的河,靜靜地流著。
一輪明月,默默地照著長河。
天色已晚,河邊的蒙古包外燃起了篝火。
柳雅彥正躺在最大的一個蒙古包裏,鐵默的母親正小心的給他清理傷口。包外,鐵默的父親阿裏漢正小聲的和這個部落唯一的祭師亞裏紮交談。亞裏紮年逾古稀,滿臉的滄桑,兩隻明亮的眼睛閃著智慧的光芒,他微微欠了欠身:“族長,恕我無能為力。病人的傷勢太重,到現在還活著,就已經是奇跡了。”
阿裏漢四十多歲,魁偉的身材,刀削一般堅毅的臉龐,為了族人的安居樂業,白發已經悄悄地爬上了額頭,他看了看鐵默殷切的目光,堅定地說:“亞裏紮,你一定要救活他。你再想想辦法。”
亞裏紮無奈地攤了攤手:“他左胸中彈,命中心髒的位置。我很奇怪他為什麼不死,檢查後發現,原來此人天生異像,心髒長在右胸,僥幸躲過一劫。中彈後,又受到強烈的爆炸衝擊,內髒受到的震蕩不輕啊。然後,又遭烈火焚身,遭此種種,每一樣都可致人於死地。既使馬上送到世界最好的醫院,他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