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風雨更傷春 第三十一章:交換(1 / 2)

阿荊跪在地上,眉頭緊鎖著,一言不發。

“你把這個交給他。”祁夙淡聲道,我猜得出他口裏的“他”指的多半是褚鈺。

阿荊低頭固執道:“請恕屬下抗令不尊。”

祁夙聞言,轉身欲走:“那明日我便親自去一趟宣明殿就是。”

阿荊立馬站起身,攔住祁夙:“您該明白這麒麟意味著什麼,難道屋裏的那個女人就那麼重要嗎?您該拿回的東西也不要了嗎?”

我雖然影影綽綽地聽著他們倆的對話,但意思是聽懂了。祁夙想拿那個麒麟去和褚鈺換我,阿荊好言相勸,不用想那個麒麟肯定是什麼掌管軍隊的東西吧。

我想了想,當即從假山後麵出來,祁夙先看到我,眉目一蹙,阿荊看到我之後,板著臉退下了,倒還真是一個有眼力見的侍從啊。

“你都聽見了?”祁夙開口問我,語氣淡然還夾著一抹歎息。

我點點頭,對他說:“一字不落,我都聽見了。”

“平珺,你放心,有我在你不必受任何委屈。”祁夙走過來,雙手握住我的肩,徐徐的熱量傳遞著:“這件事情就交給我,既然他這樣傷你的心,你就離開他。”

我看著他深色眼眸,將他的手拿下來。

“阿夙,你知道我從來不想連累你什麼。”我對他認真道:“那個玉麒麟,我雖然不知道它有什麼用處,但想必對你的意義很大。”話音微頓,看向另一邊:“更何況,你是我的舊識,蘇韻又是我的妹子……”

“別說了。”他出聲打斷我的話。

我執意說完:“於情於理,我都不該嫌你於不義。”

此時零星的雪花又紛紛揚揚的落下來,打在我的臉上,冰涼涼的。

我轉過身,欲走。

身後祁夙又開口叫住我:“平珺,如果有朝一日你要走,隻要你給我遞個消息,我肯定會帶你走,離開這裏。”

我被他的話所感動,他是第一個為了我可以拋棄任何東西的人。

——

褚鈺說過兩日便來接我,他一向在這樣的事情上從未有食言之時。

兩日後的傍晚,褚鈺終於駕臨慎親王府,帶的是皇帝的儀仗,異常高調,似乎要讓整個永安宮的人都知道當朝皇帝來了王府裏一般。

彼時我著降藍的襖衣,領口處的兔絨很是暖和,手插在手暖裏,身上是厚實鬥篷,反正我是不冷,不知道祁夙這個穿慣了單衣的人冷不冷。

我們在慎親王府的冷亭裏落座,眼前的池水泛著深綠色的光,祁夙告訴我,這水通的皇宮的綠水湖,我便心生出幾分親切來。

煮茶的人是蘇韻,手法嫻熟又漂亮,她為我們斟茶,舉止優雅,頗有端莊典雅意味,一瞧就知道是名門之後。

褚鈺今天來的目的,我們都心知肚明,為了帶我回宮,但又故作君子態度,不想強迫我,隻是他用皇帝的儀仗前來,豈不就是在逼迫著我。

“請用茶。”蘇韻淡然道,眉目裏絲毫沒有什麼別的情緒。

我飲了一口,唇齒留香,茶是好茶,煮茶的人也是手法好的人。

就連褚鈺這種對茶要求極高的人,也不禁誇獎一句:“孤本以為平珺的茶煮的是最好的,你的手法已經快極上她了。”

蘇韻淡淡一笑:“能得陛下如此誇獎,妾身惶恐,隻是我永不極家姐之萬一。”

我坐在一邊,默不作聲。

褚鈺側過頭來,淺棕的眸子流轉出神色帶著滿滿的警告意味:“平珺在王府上叨擾多日,也是時候該隨孤回宮了。”

祁夙突然將一個東西放到案幾上,我定睛一看,發現是那玉麒麟。

褚鈺眯著眸子,冷聲道:“你倒是用心良苦。”

我對他這個用詞覺得有點奇怪,但一時間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這種奇怪似乎之前的什麼時候我也覺察出來。

“你就說換還是不換吧。”祁夙這光景竟是連尊稱也不叫了,想必是要真的翻臉了,我剛要張口阻止他得罪褚鈺,褚鈺突然冷笑了一聲。

“不換。”褚鈺看著祁夙,眸光裏都浸透著刺骨的寒意:“那點兵士,孤實在不屑一顧,更何況這是你的‘保命符’,孤也實在是沒興趣,拿它來換平珺,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的命了。”

褚鈺的話一針見血,十分難聽,蘇韻的臉色微微變白,毫無插話餘地,祁夙的臉色就更不必說了,有史以來最難看。

“你要如何……才能放過平珺。”

褚鈺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祁夙:“孤同她是拜過天地的夫妻,生同衾死同穴,你拿什麼立場來要求孤放過她。”

是,我是褚鈺的妻,也是他的女人堆裏的之一,沒什麼特別的吧。

“還不走嗎?”

我低著頭,但我知道這句話是對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