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時節又逢君 第五十二章:小產(2 / 2)

我看著眼前威儀的王後,一句話也說不出,她字字珠璣,我辯無可辯,這件事說到底同我半毛錢關係也沒有,我著實是不該去趟渾水的。

我看到她撿起一塊茶杯碎片,輕輕握了上去,幾滴鮮血順著指縫流下,滴在氈席上。

“王後……”我一時不解她的這般舉動。

王後走近我的案幾,居高臨下的低頭看著我,眼底的神色漸漸結冰:“熙貴人,殿前失儀,禁足溫頤宮,任何人不得探視,非詔不得麵聖。”

我倏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俯身拜在地上:“謝王後娘娘開恩。”她此舉實則是為我開脫,否則怡貴妃等人知道她為趙辛說情,若是借故起什麼幺蛾子,便不好了。

被侍從送回溫頤宮的路上,我竟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大金後宮佳麗三千,褚鈺都不在乎的人,我那麼上心做什麼。誰死了,誰活著,同我又有什麼幹係?

雖然被王後禁了足,但這未免不是件好事,一來少了旁的妃嬪來煩我,二來也間接的免了我去明德宮的請安。

碧拂對此表示淡然,但紅鳶見狀則很是擔憂。

“早知道婢子便該攔著娘娘了。”紅鳶秀致的眉頭一直蹙緊,仿佛惹了天大的災禍一般。

我掀開茶杯蓋,抿了口茶:“這事我又沒怪你,怎麼一副要哭的樣子了。”

紅鳶扁著嘴,一副鬱鬱模樣:“這番回來,好不容易娘娘和王上關係好了些,如今又一朝打回原形了。”

我撲哧一聲笑出來,糾正道:“打回原形可不是這樣用的。”又見這丫頭是真的擔心我,不免心中一暖。

“好啦。”我拉過她的手,對她說:“你倒是給我說說這個綰貴人和怡貴妃吧,這些人我還都認不全呢。”

紅鳶耐心地給我解釋著:“綰良人的姑母是咱們王上的母親,自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有個六七歲的阿哥,如今養在太後那裏,哦太後並不經常回來,一直住在奉和的行宮裏,有時候年節上才能回來一次呢。”

我狐疑道:“為什麼?”聽她這樣說,倒像是這個太後很不喜歡回來一樣。

紅鳶麵露難色,對我低聲解釋:“是因為咱們王後啊。”

我還是沒聽懂,她又道:“您忘了,坊間傳聞王後聯合王上殺了厲王麼?”

自己的兒媳聯合自己的兒子殺了另一個兒子,說實在的,這老太後的命是真苦,白發人送黑發人,偏生還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這件事是真的了?”我瞪大了眼睛。

紅鳶遲疑地點點頭:“十之八九是真的,要不宮裏的嬤嬤一直教導我們嘴巴要嚴呢。”她又不放心地對我說:“娘娘可千萬別同別人說起這件事,否則要丟性命的。”

我點頭:“你放心吧,我這禁足的光景能和誰說去。”

紅鳶歎了口氣:“宮裏女人多,是非就多,娘娘還是得小心,像今天這樣冒冒失失的去明德宮給趙氏求情就不應該,若是貴妃娘娘借故找麻煩,恐怕王上也不能徇私的,但好在王後心腸不錯。”

“這宮裏是不是隻有怡貴妃一個貴妃?”

紅鳶點頭:“是隻有一個貴妃,您一定經常聽見王後喚她多羅,因為她的父親是三朝老臣,連王上的父親也要尊他為師,本身又是個大將軍,即便如今不帶兵打仗了,手裏還握著兵馬呢。而多羅這個名,是當時她出生時便被先王封的多羅郡主。”

“怪不得這樣跋扈呢。”我嘀咕一聲。

紅鳶掩唇笑笑:“您這話估摸著背地裏金宮的女人都說遍了。”

我冷淡地瞧了她一眼,繼續喝著我的茶:“君不可無臣襄輔,臣不可功高蓋主,奈何世間愚笨之人太多。”

“哦對了,還有景妃娘娘,聽說她還帶了個小格格來大金?”

紅鳶點頭:“不錯,宮裏的三格格塔娜便是景妃娘娘帶來的,如今好像十二三歲了。”

“您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

我聳聳肩:“好奇。”其實那日我曾見景妃手腕有擦傷,猜測是誰打的,後來碧拂回來告訴我,看見三格格對景妃馬鞭相向。

這光景一看,這位三格格想必是恨極了褚鈺,連帶著自己的親生母親也恨了個徹底,不惜下此重手,也難為景妃一麵寄人籬下,一麵還要受這份氣。

而最令我稱奇的是,褚鈺竟不殺這三格格,畢竟國仇家恨積在一起,三格格注定是留不得的,我的心底不免染上深深的好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