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驚心動魄的一遭,潘良左腳已經被車轅撞腫,當他在大頭和蕭涵維的扶持下試著站起來時才發現整條腿都疼痛難耐,疼的站不起來,已經完全走不了路了。
不久之後街上還是亂糟糟的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緣來客棧門前依舊擠滿了人。被甩出去很遠的車夫和車主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車夫看著站在眼前****著雙腳的那人,眼神裏帶著些不可思議也帶著些感激之情。
“大哥,你沒事吧?”車夫馬徽一隻手摸著一條胳膊,一瘸一拐地走向車主何墨。“這馬的性子還是太烈了。”
何墨雖看上去體態瘦弱,卻也不在乎這一摔。倒是目光不停地打望著眼前的一切,像是在擔心截住烈馬的那人。
“我沒事。馬徽你怎麼樣?”何墨一隻手揉著胳膊。“真是多虧了這位少俠。”
馬徽笑道:“胳膊肘和腿蹭破了皮肉而已,沒什麼大礙。”
何墨見那人撿起地上的那雙已經破的不成樣的鞋子,一隻手臂擦了擦臉上的汗正要走,於是朝著那人緊趕了幾步。說道:“請少俠暫且留步。少俠…”
那人聽到何墨的叫聲,停了下來。問道:“有什麼事嗎?”
“請問少俠尊名。”何墨感激地說道。
那人僅僅隻是簡簡單單一笑,說道:“我叫王朗。”
“我叫何墨。”何墨緊接著說道。
馬徽衝上來興奮地說道:“我叫馬徽,我就喜歡結交像你這樣的武林義士。”
王朗看著馬徽,說道:“馬兄過獎,隻是舉手之勞而已。”
“今日要不是王少俠及時出現,我可能就闖大禍了。”何墨說道。
馬徽目光掃到街邊的潘良等人,才想起剛才好像撞到人了。頓時表情木然,喘喘不安地說道:“大哥,我們,恐怕…已經…闖禍了吧。”
馬徽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撕心地叫喊。大頭用手剛剛碰了一下潘良的腳,一陣刺骨的疼痛讓他叫出了聲。
何墨大驚,連忙跑了過來。馬徽在原地死死地拽著馬,王朗也走了過來。何墨看到受傷的潘良臉上虛汗如雨,自知闖了大禍,在一邊呆看著潘良等人。
“你撞到他了知道嗎?”蕭涵宇說道。
大頭上前看著何墨,說道:“我們遭遇搶匪家財盡失,無奈流落至此,不幸的是我兄弟被你的馬車撞傷了腳,還請小兄弟給個方便。”
王朗蹲下身試著摸了摸潘良腫著的腳,緩緩地拉動了幾下。潘良忍著疼痛又是一聲呻吟,一隻手死死地抓著蕭涵維的衣服,另一隻手裏的那半張畫像已經破爛不堪。
“腳骨沒有斷裂隻是受到重擊,再加上他躲避的時候用力太猛腳筋也傷到了。”王朗看著蕭涵維。“安心調養半年就可以走動了。”
蕭涵維朝著王朗微微地點頭,目光更加地茫然無措起來。大半年對他們來說太過於致命,要是在鬼幽穀還可以勉強安全調養半年,可現在是在人流來往繁擾的莽坻。朝廷追捕的一定會是四個人,潘良和蕭涵宇雖然容貌大變,可是他相信他和大頭會很容易被官府的人認出來。潘良受了重傷無法行走,若有變動,對他們來說可謂滅頂之災。
“幾位不用怕,可以安心住在我家。”何墨對著大頭幾人歉意地說。“我家就在莽坻西邊的重樓,從這裏走隻需半日可到。”
大頭聽完何墨的話,看著蕭涵維。蕭涵維自然明白大頭的意思,緩緩地點點頭。他很清楚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路可走了,這是現在最好的選擇。
“這樣最好,不然你們兄弟四處流浪還真沒什麼法子。”王朗欣然說道。
“嗯嗯,還請二位哥哥放心。”何墨目光依次掃過蕭涵維和大頭,最後落在王朗的腳上。“王兄,看你的腳受傷了,鞋也穿不了了,不如同這兩位哥哥一起去我家裏可好。”
王朗看了看自己流過血的腳趾,指甲上血跡已經幹裂。又看了看一隻手裏提著的鞋子已經沒了鞋底,真是沒法穿了。
王朗大聲笑道:“我一孤身浪跡天涯的大老粗,行事不成規矩,就不討擾了。今日不過路遇此事略盡綿薄之力而已,何兄不必如此記掛,隻需照料好這位受傷的小兄弟即可。在下辜負了何兄美意還請見諒。”
大頭看著眼前的王朗,暗自驚歎自己遇到一個如此的俠義之人,此人看上去比潘良大不了幾歲,武學修為卻是如此之高。當今武林若多一些這樣的人,恐怕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人遭遇盜匪而流落街頭了。
“王兄言重了,何來討擾。你都說了自己是孤身一人,那行走就無所牽絆才對。”何墨施手一禮,恭敬地說道。“在下不才,欲與王兄交個朋友,不知…”
王朗扔下手裏的鞋子,回禮道:“江湖之大,你我今日相遇自是有緣,自然交得這個朋友。”
何墨得意一笑,說道:“那既是朋友,朋友遇到朋友豈能沒有邀約之禮,況且王兄今日幫了我這麼大的忙,那更是應該應我這個朋友之邀啊。”
王朗也是豪爽一笑,正準備要說什麼就被何墨截住了話頭。
“還請王兄莫要再推辭。”何墨說道。
大頭幾個人在一旁看著眼前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也算得上惺惺相惜,他們說不上什麼話隻是靜靜地在一邊站著,也隻能靜靜地站著。
馬徽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不停地向這邊望,嘴裏不停地在念叨。王朗不好在推脫何墨的邀請,隻得答應下來。馬車壞的還不算太嚴重,稍作修理又重新走起來。潘良走不了路隻能坐在馬車裏麵,其餘人一同在馬徽的帶領下和何墨一起向莽坻西邊的重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