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明大師這一生,可以說都在寺廟度過,也就是說,他當了一輩子和尚。
當年他還是小和尚如季琉末這般大的時候,師父撿回來了一個小屁孩。
按理說這個小屁孩也應該和他一樣當一輩子和尚才對,可是這個才五六歲的小屁孩卻說什麼也不剃度。
屁點大的孩子竟然執意要師父收他為俗家弟子,原因是嫌棄光頭難看,小小年紀就這麼臭美,明明連“俗家弟子”四個字都不會寫呢!
師父覺得這孩子有趣,就應他要求收為唯一的俗家弟子。
他這小師弟也是實在聰慧,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又通曉奇經異書,長得更是俊俏,還別說,和季琉末倒真是一路人。隻不過他沒有季琉末幸運,沒能遇到這麼順心的愛情。
他這小師弟,從小看什麼都通透,卻是栽進那感情的漩渦,一輩子都出不來了,又或者說,是他自己不願意出來。癡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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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頭田,這朵花好看嗎?”山竹在不遠處摘了一朵小小的墨菊回來,對藍田道,“好香啊,給你。”
藍田幾不可察地側了側身,淡淡道,“不用了,我不喜歡花。”
“怎麼可能?”山竹質問道,“不喜歡你盯著它那麼久做什麼?要不是看你看了那麼久,我會跑過去摘?”
藍田啞聲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確實看了那朵花很久,那是因為……有個人曾經說過很喜歡墨菊。
“我知道你是喜歡的,嘁,拿著吧。”山竹很大方地塞進她手裏。
藍田看了看手中的花,別扭地還回去,“我不喜歡。”
“你……”山竹氣呼呼地看著她,這個女人總是這樣,就算她真的不喜歡,好歹這是他一個男孩子親自去摘來的,也該默默收下不是?
山竹氣憤地要扔掉,青衣忙攔住,將墨菊拿過來,打圓場道,“正好我最喜歡這種花兒了,好弟弟,這給我可好?”
山竹想了想,扔了怪可惜的,於是便借坡下驢點了點頭,還不忘瞪了藍田一眼,“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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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子裏,圓明大師說,“我師弟,法號圓清,幾十年都四處雲遊。”
“您的意思是他影蹤不定,您也不知道嘍?”淩沭似乎看見救命稻草沉入海底了。
“老衲確實不知他現如今身在何處,不過……”
“不過什麼?”
“幾乎每年十月中旬,師弟都會去溯陽。”
“可是我南國西邊偏北的溯陽城?”淩沭雙眼一亮,稻草又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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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圓明大師的指點,淩沭和季琉末高高興興地下了亭子,招呼三人回府。
見兩人走來,山竹在藍田麵前跺了一腳率先走了。淩沭看著他氣衝衝的背影,問道,“山竹這是怎麼了?”
季琉末聳聳肩,臉上卻是了然的笑容,除了被你那不解風情的護衛氣的還能是怎麼了。
青衣看了藍田一眼,無奈地笑了笑。
藍田不語,一張撲克臉讓人看不出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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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是九月末,再半個月就是十月中旬了,從京都到溯陽城緊趕不過幾日功夫,正好花半個月可以一路遊玩到那裏。
回了幽王府一幹人等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前往溯陽。而最興奮的,竟然是方鬱。此刻,他正幫遙歌收拾東西,一麵收拾一麵激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