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沭和季琉末先回了縣衙,並派人去找蔣六姐,然後就在縣衙裏等著葉清人回來。
一直等到晚上,葉清人才發絲淩亂,神情恍惚腳步踉蹌地走回來了。
“師姐……”季琉末看著失魂落魄的人輕聲叫了一聲,葉清人沒有反應,雙目呆滯地走向自己的書房。
淩沭和季琉末對視一眼,怕她出什麼事,便跟了過去。
葉清人推開書房的門走進去,門也沒關,直直走向一個書櫃前,拿出一個長長的錦盒,從裏麵取出一幅畫。
她將畫放在書案上慢慢地攤開,看著上麵一襲淡紫衣翩然的人,雙眼流下兩行淚。
季琉末站著看了一會兒,然後輕歎了一口氣轉身走出來,淩沭忍不住問道,“那畫上畫的……是花不緋吧?”
“嗯。”他點點頭。
“你說,你師姐今天看見的是花不緋嗎?還是隻是一個跟他長得很像的人?花不緋會不會沒有死?”淩沭大膽猜測,“說不定被什麼人救了。”
季琉末搖頭,“不會,師姐親眼看著他入葬的。”
“那就是一個跟花不緋相像的人了,”淩沭回頭朝書房望了一眼,惋然道,“隻憾情深緣淺。”
季琉末聽了轉頭看著她,淩沭淡淡一笑,眼中帶著一絲微傷,“比起你師姐,我真的幸運太多了。”
她何其幸運,能有他和遙歌的相陪,她何其幸運,在她幡然醒悟的時候南風羨還安然地等著她。
淩沭又恍然想起上次那個無厘頭的夢來,那種最親愛的人在自己麵前死去的痛楚還那麼的清晰。
她何其幸運,不用和愛的人陰陽相隔。
季琉末牽起她的手,輕輕用力握了握,“我們不會離開你的。”
……
*
一連三日,葉清人都如行屍走肉一般,一天至少要出去街上晃蕩兩次。
季琉末知道她在想什麼,她隻是抱著一種僥幸的心理,祈求可以再次見到那個人。
就在他打算像十年前一樣用冷水潑醒她的時候,葉清人清醒了。
她不是自己清醒,而是因為那個人。
這天下午,葉清人還要再出去,被季琉末一把拉住。
“師姐,你醒醒吧,他死了,真的死了。”
“不可能,”葉清人甩開他的手,“琉末,我看見他了,真的看見了,今天早上還看見過。”
“是嗎?在哪裏?”季琉末被她的固執氣得微喘。
“就在前幾天那條街,真的,琉末。”
葉清人現在就像一個孩子一樣認了準頭就頑固到底,也像著了魔一般撞了南牆也會不回頭。
“我要去找他。”
“師姐,”季琉末擋在她身前,定定地看著她,一字一句,最後吼了出來,“他死了,花不緋死了!”
“沒有他沒有死!”葉清人牟足了勁將他推開,兩人險些打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衙役來報,說一個穿著紫色衣服的公子要找葉清人。
“一定是不緋。”葉清人眼中跳躍著驚喜的火花,三步並作兩步奔到前廳去。
前廳。
淩沭坐在主位上,暗暗打量下首那個紫衣男子。
身形修長,容貌清俊,皮膚白皙,飛眉入鬢,舉手投足優雅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