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陽光頗明媚,反正比孫自芳的心情明朗多了。
孫自芳正在府衙後院裏三步,剛走上幾級階梯,身後一個衙役扯著大嗓子邊跑著邊喊。
“大人出事了,大人――”
孫自芳一個踉蹌險些摔下來,她甩甩袖子斥責道,“本官不是好好的,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衙役站住腳步,無辜極了,“大人出……不好了,蔣六告您了。”
“你說什麼?”
“蔣六在永竹縣告您不撥修築費,還威脅她離開明川府。葉大人不敢做主,把人帶過來了。正好幽王殿下也來了,殿下說請您開堂呐。”
“蔣六真這麼做了?”孫自芳心裏一咯噔,忙要去前堂,一不小心踩了裙角,整個人從階梯上摔下來,還好那衙役眼疾手快把人接住。
孫自芳換好官服到公堂上時,整個公堂外擠滿了人,大家都來看這場熱鬧,看她們的知府大人到底貪汙了多少。
蔣六跪在堂下,淩沭坐在一旁悠哉悠哉地喝茶,季琉末和藍田等人站在她身後,而葉清人則站在另一旁。
孫自芳朝淩沭行了個禮,淩沭擺擺手,意示她可以開始升堂了。
孫自芳坐上自個兒的位置,拿起驚堂木,拍之前還看向淩沭,頗有請示的意思。
淩沭放下茶杯,無所謂道,“孫大人自行做主便是,不用問本王。”
“哎,好。”孫自芳用袖子擦擦汗,“啪”地一聲拍下驚堂木,“升堂。”
“威――武――”
“堂下所跪何人?狀告何事?”
一旁的葉清人側出一步回道,“回大人,此乃築壩的包工頭蔣六,永竹縣人,蔣六要告大人您沒有撥下修築款。”
“胡說八道,”孫自芳瞪眼,“本官已將修築款撥下。”
“沒有,”蔣六反駁,第一次跟知府大人對著幹,她心裏還是很害怕的。“大人,您並沒有將修築款全部撥下,您隻給了我七十萬兩,還讓我拿著錢離開明川府。”
堂外的百姓聽到這,開始議論紛紛。
“七十萬兩嗎?好像是少了點。”
“加上工錢至少得八十萬兩吧。”
“為了十萬兩蔣六就告孫大人,會不會太冒險啊?”
“這不是還有幽王殿下做主嗎?”
“蔣六傻,你也傻,”有人掩嘴,“現在哪裏不是官官相護呐,再說幽王殿下懂什麼呀……”
“我看這蔣六小命都保不住了哦。”
……
百姓們看來都被蒙在鼓裏了,八十萬兩是可以修築大壩,但你們知府大人上報的可是一百五十萬兩啊!
淩沭冷冷地笑了,和對麵的葉清人交換了個眼神。
葉清人便道,“孫大人,這蔣六告的是您,您便是被告,哪有被告自己審原告的理兒?
本來蔣六是向下官告的您,但下官官職卑微,不敢讓大人對下官俯首,下官以為,不如讓幽王殿下來主審吧?”
孫自芳知道今天自己是成了案板上的魚肉,必然要被審了,這些人明明是早已計劃好的,就等著定她的罪呢!
“葉大人說得有道理,”孫自芳起身走下來,走到淩沭麵前,“殿下,還請殿下主審。”
“這……”淩沭微微蹙眉,一臉為難的樣子,不過也就三秒鍾,她便道,“那本王便試一回吧,這升堂審案看著還挺好玩的。”
好玩?這是玩的場合嗎!
孫自芳真是敢怒不敢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