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你沒有聽錯,我不懂。”淩沭終於放開手,難為情地低下頭,“我沒有碰過遙歌,也沒有暖床的侍男,你也知道我的處境不受待見,很小就出宮來住了,沒人管,所以也沒有教喜宮人跟我講過這些。”
季琉末在床側石化了,淩沭還是個雛!這是他那聰明的腦子聰明到爆表也不會想到的事。
“所以,”淩沭跪在床上,直起身與他平視,“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還有,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我會好好珍惜你們的。”
看著她因緊張而微蹙的雙眉,祈禱的眼神,季琉末終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淩沭,剛才是我太衝動了,沒有問清楚就隨便發脾氣,對不起。”
淩沭的頭頓時搖得和撥浪鼓一樣,“你沒錯,都是我沒有說清楚才這樣的,我明知道你和一般人不一樣,你那麼聰明,那麼敏銳,隱瞞你是最錯誤的舉動,可我還是沒有第一時間跟你交代清楚,才導致了這樣的誤會,你沒有錯,錯的是我。”
“好了好了,這事,我們兩都有錯,既然這樣,就相抵了。”季琉末說。
要說他不在乎白慕在淩沭心中的位置,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也想明白了,其實若是白慕一早就和淩沭情意想通,估計,不論是他或者南風羨,都與淩沭無緣了。
淩沭向往自由無憂的生活,白慕就是這樣閑雲野鶴的人,跟任何國家任何朝廷沒有任何關係。他的身份,最讓淩沭沒有負擔。倘若白慕一開始便與淩沭在一起,那麼,大概這兩人早已如神仙眷侶一般,不知雲遊了多少山河,多少故土。
而他與南風羨,也不會知道,南國皇室,還有幽王殿下這號人物。
所以,他無從去嫉妒白慕,換而言之,還應該感謝他。
“天色不早了,快休息吧。”
“嗯嗯。”淩沭搗頭如蒜,滾入床裏側躺好,等季琉末再次躺下,她又試探性地問,“那……我們的洞房……”
季琉末忽然側身對著她,說,“自然要繼續。”
說罷直接壓在淩沭身上,手指輕輕撫上她細滑的臉,低頭吻上她的唇。
淩沭閉眼感受他嘴唇的溫度,一陣唇齒相交,身上忽然一涼,竟是衣裳被他褪去!
忽然的涼意讓她一抖,季琉末低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你不會,就交給我吧。”
季琉末跟淩沭可不一樣,雖然他也是頭一次,但是出嫁之前,季家寨裏早有過來人同他講述要如何伺候妻君。聰明如他,即使沒有經驗,聽聽也就差不多了。
……
第二天幽王殿下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而季琉末早就起了。
青衣一早就在衡留閣侯著了,可是自家殿下竟然睡得如此晚,季側夫還不讓人打擾她。
眼看再不起來就錯過了進宮謝恩的時辰了,青衣是急得不行了,季琉末這才不緊不慢地把淩沭拉起來,給人穿了兩層衣裳,然後才開門讓青衣和山竹進來服侍。
洗完臉,淩沭才漸漸清醒過來,坐著讓青衣給她梳頭發,才坐了一會兒,就有些腰酸背痛。想起昨夜折騰的……這洞房啊,真不是人幹的事兒,可費體力了。
兩人該進宮去謝恩了,其實淩沭不太想去的,想起上次和遙歌去的時候,就坐著當擺設,可無聊了。但畢竟這婚事是女皇陛下賜的,不去又不行。
兩人進宮的時候,剛好趕上下朝,所以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到禦書房象征性地給女皇陛下謝恩以後,淩沭就以不打擾她們議政為借口,帶著季琉末就要告退。大皇女看了她一眼,淩沭微微點了點頭。
大致是說讓她先別走。
出了禦書房,淩沭給大皇女身邊的宮人留了話,便帶著季琉末往禦花園去了。
“大皇女找你有事?”季琉末問。
淩沭點點頭,“咱們先在這兒逛逛等大皇姐,還是,你要先回王府?”
季琉末自然是要等她一道兒,“沒事,一會兒我等你。”
“好。”
於是,兩人便攜手在禦花園逛了起來。
正是百花相爭的季節,禦花園的花都開得極好,是以賞花的也就不止她們夫妻倆。
原本淩沭是憑著每次路過的記憶,想找處亭子坐坐的,沒想到亭子裏有人了。
皇貴夫和淩無雙。
淩無雙小孩子眼睛亮,遠遠便看見她的七姐姐了,一下子從亭子裏跑出來,小短腿跑起來還挺溜,身後的宮人愣是沒追上。
“七姐姐!”
“無雙!”
淩沭看著飛奔而來的人兒,站定,張開雙手將人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