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越想越氣,扯起一抹笑容,十分熱情地道,“喲,這不是季側夫和方側夫麼,可讓我們大家好等喲,早知二位要來,妾夫就派人去接,也省得二位有事耽擱了。”
柳氏說得客氣,話語裏卻把季琉末和遙歌說得很大牌很不懂事。雖然這兩位是幽王殿下的側夫,身份高,但也不能故意這麼晚才來啊。一大幫子人都早來了,連五王夫和六王夫都很早到,他們可倒好,不是正夫,架子比誰都大。
宅鬥的主要目的,就是毀了對方的名聲,誰能讓對方名聲敗裂,且自己占得好名,那誰就是贏家。柳氏在這方麵可以說經驗豐富,也很有一手,不然怎麼能從一個小妾爬上正室的位置。他要對付尹又安、季琉末這群年輕人,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
但是,這隻是他以為。
因為,季琉末壓根不在乎什麼名聲。
這種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拿身份壓人,就是語氣不好一點,都會跳進柳氏挖的坑裏。但偏偏季琉末就是直接跳了進去。
既然柳氏非要這樣說,那他就把這壞名聲坐實了,省得白白擔了。反正他也不在乎,淩沭更不在乎。
季琉末看都沒看他,同遙歌一道兒走到六王夫旁邊的空位上坐,然後才道,“沒什麼事,晚點比較不擠。”
柳氏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回應自己方才說的話。沒想到季琉末臉皮這般厚,不僅沒有反駁,還大大方方應了,那表情高傲得,仿佛這是多大的殊榮。
真是氣死人了!偏偏自己沒那厚臉皮,接不下去!!
柳氏氣得臉都有些紅,麵上卻還是笑著,隻是有些幹巴。
偏季琉末又加了一句,“開席吧,不是嫌晚麼。”
柳氏隻覺得一口濃痰梗在喉嚨口,咳不出來又咽不下去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相比男眷的宅鬥,前院的場麵就熱鬧客氣多了。但是裏頭的風雲暗湧,可夾雜著諸多人命。
酒席已經吃了一半,潘侍郎卻時刻不敢放鬆,一直偷偷盯著幽王殿下,隻要她一有動作,哪怕是去個茅廁,潘侍郎也整個跟著緊張起來,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潘侍郎端著酒杯一一去感謝今天來的大臣們,敬了兩桌,才發現,大理寺卿沒有來。
“這秋大人呐?”明明昨兒還答應說有空一定來的。
有大理寺卿熟識的大臣道,“秋大人今兒臨時有事,來不了,這不,禮物還是托我帶來的。”
“原來如此,”潘侍郎又順嘴道了一句,“秋大人真是辛苦了,平日看她忙得很,大理寺事多,也沒個休息。”
馬上有人符合,“可不是,要說,秋大人最是辛苦,平日總忙著查案四處奔波,這兩日好不容易要得閑了,昨兒又出了個什麼殺人案,據說凶手拒捕,還逃了,秋大人正帶人四處搜人呐。”
有人感慨一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人如此大膽,殺人還逃脫,真是一點王法都沒有!”
又有人忙道,“好了好了,今兒是潘老太君的壽辰,別講這些公事了,掃了興致。”
“說得是說得是,來來來,幹杯。”
“幹杯,我敬你。”
“不不不,還是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