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九。”
秦蕭聽到李嬤嬤那一聲嗬斥便迅速起身穿衣服,卻依舊晚了一步,眼睜睜的看著水打透了嬤嬤的衣裳,眼睛頓時一紅。奈何知道自己現在不能生氣,秦蕭咬著牙深吸一口氣,生生的將馬上便要爆發的怒氣咽了回去,冷冷的喚出淩九。
昨日司逸禎抓著自己的手千叮嚀萬囑咐將淩九留了下來以備不時隻需,秦蕭深知昨日之後事事都將凶險異常,卻未曾想到來的如此之快……
“將嬤嬤送去醫館。”
淩九身形未動“那小姐怎麼辦?”
秦蕭搖了搖頭“我無礙,嬤嬤的傷勢要緊。”
淩九對著暗處的布卿打了個手勢,帶著李嬤嬤直奔醫館。那婦人知道自己做了錯事,對上秦蕭凜冽的目光害怕的想逃,但是想到自己是受了夫人之命便又硬氣了幾分。
“我……我隻是被那嬤嬤嚇到了,一時失手……”
秦蕭掃了一眼幾個下人並未吭聲,回到屋裏拿上昨日秦映雪丟過來的玉石便邁出了院門。
梁氏心機頗深,自是不會在表麵做文章。秦家來接大小姐自然是大陣仗,上好的楠木配上雲柔錦所製的帳子,如此華麗的馬車自然引來大批的人圍觀。馬夫嗬退了想要伸手的人,恭恭敬敬的將秦蕭引上馬車。
秦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廝了然一笑,原來在這裏等著我呢。接收到四周鄙夷的目光秦蕭眼神微斂,做出一副被嚇到的樣子。
“昨日我與易王和五殿下同乘馬車,那兩位都是自己上車的,這……秦府的規矩是踩著人上車的嗎?”
人群裏同時傳來陣陣的抽氣聲,這秦府的架子真大!那管事的婦人眼看形式不好,連忙踹了一腳那跪著的小廝嗬斥到。
“就算剛剛被大小姐嚇到了也不該如此賠禮,你讓大小姐的臉麵往哪擱?一邊去!沒眼力見的東西!”
呦嗬?不愧是梁氏信得過的人,這嘴皮子功夫倒是利落,三言兩語便把秦府踩人上馬車的規矩變成了秦大小姐跋扈嚇的奴才當街賠禮。有意思……
那婦人抬手間話音未落秦蕭便對著馬車倒了下去,正好磕在了車廂上,額頭上頓時腫了起來。若不是近看定是以為這小姐是被婦人嚇的後退,腿一軟才跌倒的。
秦蕭跌坐在地上捂著額頭落淚的樣子好不可憐,一臉隱忍的對著那婦人開口
“管事夫人莫氣,我不該將秦府的規矩說出來的,那小廝也並未惹我。嬤嬤已經被送去醫館了,我……我不會說出去的!”
那管事婦人頓時就被噎住了,秦蕭這一跌做出自己凶悍的效果,再將嬤嬤受傷的事一提,自己剛剛的說辭頓時就被推翻了。看到周圍人越來越鄙夷的目光有些煩躁,這大小姐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回秦府為妙。
心思一轉那管事婦人又換上了一副尊敬的麵孔,恭恭敬敬的攙起秦蕭,用隻能兩個人聽到的音量低聲說著軟話“求小姐放我一馬,他日必定報答。”
秦蕭嘴角微勾,點了點頭不再說話。無論這婦人說的是真是假都不宜再鬧下去,反正秦府的名聲已經開始衰敗,也不急於一時,這遊戲要慢慢玩才好。
車上少女慵懶的靠在軟墊上,手裏捏著精致的茶杯把玩,眼神卻不斷瞟向婦人的方向。經過剛剛那麼一場那婦人對秦蕭的畏懼更上一層樓,對於這位大小姐將自己叫上來所謂何事心裏一點底都沒有,冷汗簌簌的往下掉。
“敢問管事夫人名諱。”
少女玩味的聲音令婦人背後一涼,匆忙的將身子趴的更低,顫抖著聲音開口“擔不起小姐一句夫人,奴婢秦府內院管事何氏。”
“哦?既然是內院的管事,那秦府的事豈不是全都知曉?”
何氏頓時明白這大小姐是打算從自己這裏套梁氏的消息,人是匐在地上這心思可是百轉千回,片刻便決定兩邊都不得罪,告訴她些不打緊的消息便是了。
秦蕭似是看出這婦人的心思,手裏捏著那塊差點要了自己小命的玉石輕笑著開口。
“何氏,你看這玉石如何?”
那何氏正思考著如何糊弄麵前的人,就聽到對方問自己玉石?一愣過後也沒細看便回答道
“大小姐的能看上自然是好東西。”
但是秦蕭對這婦人的回答卻不滿意,皺著眉搖了搖頭“是你們二小姐眼光好,我怎買得起這麼好的玉石。”
何氏一時拿不準這大小姐拿玉石說事意欲何為,便也不開口,隻等著對方說下去。